2. “碰八板”的簡要分析

前文中提到“碰八板”是大板箏曲的主要演奏形式之一,且均由“八板體”的大板曲組成。碰八板的主奏樂器為古箏、揚琴、琵琶和如意鉤。四件樂器建立四個不同的聲部,因其均出自於《八板》母體的形式,故其長度、板式、骨幹音基本一致,致使四件樂器可以完全和諧的“碰”在一起。而四件樂器音色效果、演奏技法的不同,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藝術效果。

碰八板中最有特色的就是複調手法的運用。一般的民間多聲部音樂在樂曲起板時,常用領奏或八度演奏開始,然後將主題平穩的展現,再進入複調部分.而碰八板從起板就采用複調手法,藝術形象鮮活,別有一番風味。一是通過加花變奏產生支聲複調的效果。各聲部之間時而獨立,時而結合。即有立體感,又豐富了旋律線條。二是各聲部之間的節奏及演奏音區的對比。各聲部之間旋律此伏彼起,節奏音型在各聲部之間,特別是強拍上的對比變化形成了鮮明對比。每個聲部之間互相依賴、進行填充,整體對位效果較為明顯。呈現出清晰的節奏對比思維特點.

二、小板箏曲

(一)、小板箏曲的概念

小板箏曲主要是在山東琴書、柳子戲、梆子戲等多種民間說唱及戲曲藝術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主要作為伴奏的形式存在。古箏作為山東琴書的伴奏樂器之一,經過長期與琴書音樂的磨合,其中的曲牌和唱腔便被逐漸的器樂化,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精致的古箏獨奏小曲。

山東琴書是起源於菏澤地區的一種說唱藝術。主要分為三個派別:“南路”、“北路”、“東路”。其中流行於菏澤地區的“南路”為最早的一支。據考證,生活在清末的黎邦榮也擅長於琴書表演,及其後的傳人也都會唱琴書,這一事實說明了古箏與琴書的結合至少有一百多年的曆史了。在“南路”琴書中,古箏偏重於低音區的演奏,高音區的刮奏,並以高低互換的激發隨腔伴奏,貼近唱腔的音韻轉折,具有協調各聲部音響的作用。作為伴奏樂器之一,古箏在琴書中的主要有隨腔伴唱,幫腔和唱、填補空檔、充當說白、並以加以花對比等手法突出唱腔等功能。其器樂曲牌有[大八板]、[降香牌]、[梳妝台]、[風擺翠竹]、[紅娘巧辯]、[普天樂]等。[4]

小板箏曲分為兩類,一類是琴書中的唱腔曲牌,又名“唱牌”。這類唱牌一般來自民間小調。琴書藝人根據民間小調的特點為其填詞,形成唱牌的主要內容。此類箏曲有快有慢,長短不一。具有濃鬱的地方風味。代表作品有《鳳翔歌》、《疊斷橋》等;另一類是琴書中的間奏,也稱“過門”。代表作品有《小八板》等。這些樂曲結構短小精煉,節奏富於變化,旋律線條優美,曲風鮮活生動,民間傳有:“不吃飯,不睡覺,也要看戲聽小調兒”的說法。

(二)、小板箏曲的曲式結構分析

小板箏曲來自於山東琴書的唱腔曲牌及過門間奏。大多是民間小調,但也有民間藝人口頭創作的痕跡。琴書唱牌是琴書演唱中表現劇情的核心部分,由於要配合劇情所需,此類唱牌有快有慢,長短不一。箏樂化的唱腔曲牌結構精煉,旋律優美,更加生動的表現了濃厚的地域色彩。

三、菏澤傳統箏樂的旋律風格及節奏特征

(一)菏澤傳統箏樂的旋律風格

菏澤傳統箏曲,是以五聲音階為基礎而組成的宮調式樂曲,但樂曲中也常出現4與#4之間、7與b7之間五聲音階以外不具有調性意義的變音,隻作為旋律的裝飾音,通過左手按滑進行表現。這種特殊的滑音效果,使得旋律增加了地域色彩性的音調。同時,樂曲中還經常出現大三度、小三度的按音手法,使旋律別具一格,韻味十足。這種以韻補聲的手法,增添了旋律的靈動性。

大板箏曲在旋律走向上大跳進行使用較多,且多為純四度上下跳進,與菏澤方言的音調相吻合。因小板箏曲的保留曲目較少,高自成先生以大量的魯箏琴書曲牌增加了小板箏曲的數量。高先生汲取山東琴書曲牌的精華,將其運用在古箏演奏中。成就了一批“魯箏琴書曲牌”。將其形態規律及手法特征如下:“一、五聲定弦,按升二變;二、以密代疏,以短換長;三、以虛代實,以按代散;四、彈按加滑,豐富音韻;五、雙音並撮,突出重音;六、演繹唱腔,兼彈過門;七、曲調移植,隨腔起伏;八、濃縮簡化,擴充發展。”[5]

(二)菏澤傳統箏樂的節奏特征

菏澤傳統箏樂在旋律走向上大跳進行使用較多,這種大跳常常成對出現在等分的節奏型中,如XX、XXXX這種大跳往往是循序漸進的過度進行,避免上下跌宕的突兀感,旋律走向平穩。且在句式上長短不一,沒有悠長的拖腔,敘事性較強,這也說明古箏作為說唱音樂和戲曲音樂的伴奏樂器,體現了其北方音樂剛強、明快的風格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