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兩軍在東城門交戰。
蕭驄重新站在東城門下,感慨頗多。
半月中,麾下招攬了不少亡命之徒,效忠的舊部也都趕來,他要與祈慕沉決戰,或者說,與大蓉一戰。
祈慕沉和蕭埠姬站在城池上看著黑壓壓的叛軍,蕭埠姬請求出戰,祈慕沉複雜地看向他,不太認同。
蕭埠姬堅持出戰,“自古忠義難兩全,如今卑職再讀這句話深感愧疚,卑職若不能擒獲叛軍頭領,卑職是既沒做到忠,也沒做到義。”
祈慕沉拍拍他肩膀,“且等等。”
蕭驄驅馬上前,望著城池上的蕭埠姬,老眼盡顯憤怒,這個不孝子,難道想取他老命不成?
祈慕沉淡淡睨著蕭驄,“蕭匹夫,本督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少作孽,投降吧。”
蕭驄歎息一聲,“賢侄,祈門和蕭氏都是大蓉的百年望族,門生眾多,深受統治者器重,我們兩家相生相克,蕭氏覆滅,祈門能留下?”
祈慕沉沒說話,蕭驄繼續說,以內功傳音,因為體衰,聲音有些顫,可他還是要說,若是能說服祈慕沉平分蓉國,那還打什麼打。
他說:“經此戰,你若幫小皇帝滅了蕭氏,你就是大蓉的英雄,是百姓的守護神,可自古功高蓋主的權臣有幾個能得善終?賢侄,老夫是過來人,吃的鹽比你多多了,卸磨殺驢,祈門早晚被小皇帝滅門。”
祈慕沉還是沒說話,向來巧舌如簧的白衣男子此刻卻安靜異常,蓉軍和繡軍都在納悶,莫非祈慕沉覺得蕭驄說的有道理?
蕭驄望著固若金湯的城池,心裏冷笑,再結實的城牆也敵不過人心的倒戈,隻要祈慕沉倒戈,拿下蓉都易如反掌。
“賢侄,老夫在此和你承諾,隻要你認清形勢,願意打開城門,老夫絕對不會傷害城中百姓,老夫還會與你平分……”
祈慕沉輕輕笑了,溫淡的表情暖化了凜冽的寒風,他出言打斷了蕭驄,“本督從來不會被冷笑話逗笑,今日,卻被你的言辭逗笑了,因為可笑至極,甚是無腦。”
蕭驄一愣,祈慕沉又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而你,連匹夫一詞都配不起,叫你什麼好呢,亂臣賊子?”
“祈慕沉,老夫敬你是個人物,既然你執迷不悟,休怪老夫拿你人頭祭軍旗!”
“執迷不悟的是你,你不止執迷不悟,還異想天開。”蕭埠姬插話。
蕭驄心一揪,磨牙道:“逆子!”
“逆臣!”蕭埠姬回道,握住畫戟的手青筋直冒,似乎能折斷戟柄,“投降吧!”
“絕不!老夫要為你弟弟報仇,殺了你!”蕭驄狠狠道。
“我沒有那樣的弟弟。”
“好哇,你好的很!”蕭驄氣得嘴皮直抖,肚子咕嚕嚕叫,越激動肚子越痛,他皺眉捂住肚子,使自己保持冷靜。
可肚子越來越痛,有種腸穿肚爛的感覺。
在冷寒的天氣裏,額頭滴汗,表情痛苦猙獰。
不得已隻能彎腰捂住肚子,副官想扶住他,被他拒絕了,下令道:“撤軍。”
他不能讓人看出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