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沐寒派如期舉行少主正式出任前的考察,地點設在鴻洲的鏡台。
蕭湲、子珞來時,眾弟子已在此等候多時。
蕭湲入上座,弟子分列左右。
空闊而素淨的鏡台上,子珞一襲白衣,手執沐寒劍,獨自站立在中央,宛如挺立的白梅。
四下皆是屏氣凝神,空氣中凝結著緊張的氣氛,子珞一言不發,將手中的劍翻了個麵,在地麵上反射出一道寒冷的白光。
此刻,楚銘皓的麵容又浮現在了子珞腦海當中,子珞努力地甩了甩頭,使自己不再受其他的影響,一心又放到即將開始的考察當中。
站在台階上的簟秋得到蕭湲的示意,轉頭看了看子珞,子珞向其點了點頭,考察正式開始。
緩緩將劍提到與肩平齊的地方,同時一股氣流湧遍全身,周圍都染上了寒意,當手掌之中聚集到足夠的氣力時,子珞手腕一彎,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握劍之手又忽然發力,劍身泠然筆直,擦出一道不易察覺的聲音。
子珞右腳退後一步,左腳起步,手中的劍隨之移動,緩緩旋轉一周,將劍氣與體中內力合二為一,便到了正式運劍的時候了。
子珞加快了腳下的移動,劍在空中舞動,一陣陣寒風隨之產生,白光驟起驟滅,因沐寒劍劍氣過於淩冽,子珞不得已又多了幾分內力的輸出,直到劍速達到瞬時幻滅萬物的時刻,子珞反而降低了速度,收斂了內力,漸漸劍速又恢複到了正常。
此刻鏡台下,楚銘皓正獨自一人站在那裏,目光始終在台上運劍之人的身上。方才劍氣鋒芒達到最盛的時候,極容易出現那晚在雪垠庵時之事,故楚銘皓一直提著心,生怕子珞有什麼意外。
幸好,那日的險境竟也由弊生利,讓子珞更快地與劍相融。所以今天,子珞才能懂得在激流勇進之刻及時放慢速度,調節氣息。
看到子珞完成了最困難的一步,楚銘皓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又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最後轉身離去。
這幾日,楚銘皓一直沒有出現在子珞麵前,但他一直在她身後,默默地守候著她,如今她順利地通過考察,他也能無所牽掛,安心離去。
上座的蕭湲,看到子珞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沐寒劍駕馭得如此得心應手,臉上露出了寬慰的笑容。她沒有看錯自己的這個孫女兒,從子珞出生時,蕭湲便看到了她的天賦,與子瑛不同,她能夠運氣,也有足夠的力量來駕馭劍氣,故在子珞幼時就將她收入沐寒派中,並因她的極寒體質提前授予她少主的身份。如今,子珞在少主考察上表現得如此出色,蕭湲心中的擔憂總算放下了。
但轉念又想到沐寒派未來可能遇到的危險,那時子珞必定會和教派同生死,共存亡,又想及去世的子瑛,心中又泛起一陣內疚與不忍。
運劍完畢,子珞將劍收起,走到台階下,向蕭湲行了個禮,說道:“掌門。”
蕭湲點了點頭,連聲說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