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黃青山和他接待的幾位客人來到縣城新開張的“豔豔”美容美發廳。老板娘鍾豔的一席話,透露出了一些不尋常的訊息。
鍾豔不知道黃青山跟小芹的關係,在給他做敷麵護理時,瞥了一眼電視說:“嘖嘖,看看人家現在的派頭。上次碰到,眼睛朝天上看,都裝起認不得我啦!”
黃青山仰麵躺著,問:“在說哪個哇?”
“吳小芹呀,人家現在是吳縣長囉!嘻嘻,她原先跟我是姐妹,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的,熟得很哩!”鍾豔忽然又笑了起來,“硬是巧哇,吳小芹、鄭老板他們碰到一起囉!”
黃青山再一看,電視裏正在播放董雪吟、吳小芹去經濟開發區檢查指導工作的本縣新聞。鍾豔說的‘鄭老板’,原來是正在會議室裏認真彙報工作的鄭江。
“鄭局長你也熟?”黃青山問。
鍾豔道:“咋不熟?他當過我們老板哩!”
黃青山越發糊塗了:“鄭局長是你們老板?”
鍾豔笑道:“黃處長,你就別再問囉!把眼睛、嘴巴都閉上,全身放鬆,我要給你做穴位按摩啦!我的手重,要是痛的話就說哈!”
“呃,不重,不重,合適……”黃青山心不在焉地支吾著。
姐妹?老板?黃青山帶著疑惑,離開了“豔豔”。
家裏空蕩蕩的,小芹還沒有回來。自從做了縣長助理後,她在外的應酬更多了。過去是不回家吃飯給他打電話;現在反過來了,回家吃才給他說,不說就是在外頭吃飯了。
黃青山的飯局也多,不用自己做飯就有飯吃,倒也沒啥不習慣的。隻是小芹回家一般比他晚,經常都是一副倦容,懶得跟他搭腔,讓他常有受冷落的感覺。
深夜12點過了,隨著一陣開門鎖的響動聲,小芹終於回家來了。黃青山從長沙發上翻身起來,迎上去道:“回來啦?”
“嗯。”小芹隨手把提包往沙發裏一撂,“你咋還沒睡?”
“等你麼。”黃青山賠著笑。
小芹的嘴裏透出一大股酒氣:“我給你說過嘛,晚了就不用等了。”
“這不是……想一起說說話嘛!”黃青山訕訕地說。
小芹眯縫著眼睛:“還說啥話?唉,困死了!”說罷,簡單洗漱了一下,上床躺下了。
“小芹,我有事要問你。”黃青山硬著頭皮道。
“明天再說嘛!”小芹把背朝向了他。不一會兒,身邊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迷迷糊糊中,黃青山被小芹的叫聲吵醒了。她的眼睛閉著,嘴裏不停地嘟噥:“快……快點起來!快……快嘛,親家母回來了!”小芹像在催促著什麼人,接著又道,“我……我藏哪兒嘛?”
黃青山明白過來,小芹在說夢話呢。他覺得好笑,正要推她一下,小芹突然“啊”地驚叫一聲,坐了起來。
黃青山安撫道:“睡吧,你夢見什麼啦?”
“沒……沒啥,做了個怪夢,有壞人要殺我。”小芹躺下後,有些後怕似的緊緊抱住了他。
黃青山感覺到妻子額頭上汗津津的,好奇地問:“我聽見你叫親家母呢,是嚴含梅?”
小芹道:“不得的,我親家母又不隻她一個。”說完又背過身去了。
黃青山睡意全無,他又想起了鍾豔給他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