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江交錢後領出已經傷痕累累的“五羊”,一騎上去就發現喇叭、車燈都壞了,還時不時地熄火。他滿頭大汗地把車推到修理鋪,又花去了300多元才修好。
摩托車沒了當初的新色光亮,鄭江一看見就窩火。祝梅幾次想去郊外重溫兜風的快意,他都說:“騎那破車,沒勁!”
洪阿發等人進了看守所,竹筒倒豆子一樣地交代了作案事實,牽扯出“花雨”的幾個小姐有賣淫行為。公安局隨即傳訊了她們。
小徐等三個小姐經曆過類似的風雨,一口咬定沒有賣淫,也沒拿過啥小費。由於缺少真憑實據,隻得把她們放了。隻有小葉驚恐之下承認:阿發及另一人跟她嫖宿過多次。在步步追問下,她還說到一件事:有天夜裏1點過,“花雨”已經關門了。鄭江把她從床上叫起來引到小廳,隻見阿發的一個同夥醉醺醺地等在那兒。鄭江走開後,他們就在沙發上幹了那種事,她得到了100元錢。當問到鄭江放沒放歌碟、說沒說過叫他們唱歌的話時,小葉如實交代:“沒有,他隻開了一個壁燈就走了。那麼晚了,還唱啥子歌嘛?”
鄭江被傳喚到了公安局治安科。胡科長先是簡要陳述了小葉說的情況,然後道:“她的交代我們已經記錄在案。你有介紹和容留婦女賣淫的重大嫌疑,事情非常嚴重!”
鄭江斷然否認:“沒有這種事!哼,小姐的話你們也信?”
胡科長拍案而起:“我們相信事實!”
“啥事實?證據呢?”鄭江鎮定自若,“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我放了歌碟,他們還唱了好幾首歌。他們要偷偷幹那種事情,跟我有啥關係?我又不可能一直守在他們旁邊。”
胡科長道:“問題是那個小葉親口說的,還會有假?”
鄭江冷笑一聲:“你是相信一個黨員幹部的話,還是相信小姐的話?她肯定記錯了。不信你叫出她來,我們可以當麵對證。”
“這就不用了。”胡科長的語氣和緩下來,“她因為賣淫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條例》,要罰款5000元,還要拘留10天。你看是不是幫她把錢交了?那樣拘留的時間可以縮短些。她說家裏窮得很,掙的錢每個月都要寄回去,現在手裏頭沒錢了。”
“那是她的事,我管不著!”鄭江甩下硬邦邦的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公安局。
回到“花雨”,他把程海平好一頓責怪,說留下小葉是留下了一個白癡,自己出賣自己還把他牽扯進去,差點兒脫不了手。
程海平道:“小葉哪裏遇到過這種陣勢?現在關在裏麵怪可憐的。我們還是幫她把罰款交了,早點放她出來。”
鄭江說:“老同學喲,你就是心太軟,要去你去吧!”
程海平上治安科如數交清了罰款,又承認“花雨”歌舞廳存在管理不嚴的問題,表示今後一定努力改進。
胡科長道:“這就對嘍!你給鄭江說,大家都是熟人,他爸還是縣裏的老領導,我們也不想弄得他下不來台。本來我們可以追查到底的,現在就算了。你把那個小葉帶走,她哭得沒完沒了的,硬是煩死人啦!”
小葉頭發淩亂,雙眼泡腫,懨懨地走出了拘留室。兩人在街邊一個小吃店裏坐下。她慢騰騰地吃下一碗平時最愛吃的酸辣粉,稍稍有了些精神,用筷子撥弄著碗裏的殘渣剩汁:“程哥,我在這縣裏呆不下去了,我也不曉得要去哪兒。我們這一行是吃青春飯的,趁著年輕先掙一筆錢再說。以後回家開個美容院,做服裝生意也行。合適的話,找個喜歡我的男人好生過日子。”
程海平勸留不住。回去後,跟她結清了賬款。他準備送她到大門口,小葉忽然道:“程哥,我有句話要說,到你的房間裏說!”
進屋後,小葉插上門栓,背靠著雪白的牆壁開始脫衣服。眨眼間,把身子脫得一絲不掛三點凸現通體婀娜。
程海平忙道:“別這樣,別這樣,你有話就說嘛!”
小葉淚光閃閃:“我是心甘情願的。程哥,程哥,再愛我最後一次好嗎?除了爸爸媽媽,這世上就數你愛護我心疼我,把我當作親人。你不用給錢,我也不會要。你該不是嫌我的身子很髒吧?我跟其他男人睡過,可出賣肉體沒出賣靈魂。我心頭喜歡的是你呀!”
程海平窘迫地不知說啥才好。這時,傳來了幾下輕輕的敲門聲,有人在喊“程老師”。他聽出來是祝梅的聲音,恍然想起下邊該開門營業了。他應了聲“就來”,默默地攬過小葉,親親她發燙的臉:“你說的我都記住了,常來電話。等一會兒,我送你去車站!”
看小葉一身都穿戴好了,程海平這才走出屋子,把門輕輕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