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軍卻仿佛沒有感覺到疼痛一樣,咧嘴一笑:“你也一樣!”右手如電,抓住白少飛的寶劍,劍刃立刻陷入手掌肌肉,卻毫不在意,用力一扭,劍刃彎曲的倒轉,切入白少飛的肩頭,鮮血頓時流下來,左手卻扣住白少飛肩頭,揉身而上,脖子一探,張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凶猛的向白少飛咽喉咬下去。
白少飛臉上一變,卻並不驚慌,衣袖一抖,一柄白紙扇落入掌中,對著鬼軍迎麵一扇。
一聲清越的鳥雀鳴叫聲響起,一團如凝血般深紅色火焰,並不顯得明亮,噗的一下噴在鬼軍身上,每一個火星粘在鬼軍身上立刻砰的一下炸開,形狀仿佛一隻小小的飛舞的鳥雀。
白少飛身形急退,手臂下垂,掌中的折扇原本兩麵皆是白色扇麵,此時卻浮現出一隻搖頭擺尾的朱雀形象。
鬼軍刹那間被火焰吞沒,猶有笑意的臉上此時滿是猙獰淒厲神色,喉嚨裏發出不似人聲的淒厲的嚎叫,目光仿佛垂死的野獸,拋下佩刀,雙臂張開,向白少飛抱過來。
人未近前,身上火焰的灼熱氣息已經撲麵而來,白少飛的頭發都差一點烤焦,急忙閃身急退,同時心念一動,真元道劍化作一道白光再次射入鬼軍體內,隨著心意在他體內一陣亂鑽,將這五髒六腑攪成碎片。
鬼軍渾身一陣亂顫,仰天怒號,聲音震得周圍山石都隨之震顫,兩條胳膊狂亂的揮舞,將身前的石頭地麵拍得一陣陣顫動,砸出一個數尺深的坑來。
正在發狂中,鬼軍的身體忽然僵住不動,再然後,一股白光從眼鼻口耳七竅中透出來,與身外燃燒的火焰一起,整個人如同一支熊熊燃燒的火炬,照得方圓數裏都能看見。
過了一會兒,火焰漸漸熄滅,鬼軍身子被火焰燒的酥透,慢慢散落開來,黑色的肌肉和骨頭間猶有火星一點一點的閃耀。
哢嚓哢嚓的聲音響起,他周身幾乎沒有剩下一塊巴掌大的骨頭,都化作一小團黑色的細細灰燼,山風吹過後,露出白色的碎骨片。
眼看著最後一名鬼軍化作塵埃,白少飛以劍駐地,站在地上大口的喘了幾口氣,眼中現出幾分忌憚之色,山風及體,忽然感到後背陣陣涼意,才發現背後衣服都被冷汗浸濕。
己方四人,對上了四名鬼軍,顧臨凡修為尚淺倒還罷了,其餘三人卻無不是修道數十年,放在江湖上都可稱一聲“高手”,可是剛才短短時間,四個人每一個都在鬼門關前走了幾個來回。
這幾名鬼軍不但戰力極強,配合默契,而且凶悍異常,最可怕的是每一招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自己也算是與修道高手交手無數次的人,卻有好幾次險些喪命,回想起來都心頭亂跳。
喘了幾口氣後,王釗三人圍了上來,彼此對望,眼底都現出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王釗心有餘悸道:“這鬼哭嶺當真是凶險之地,不可久待,前輩,咱們最好盡快離開,否則隻怕要折損在此處了。”一旁顧臨凡、程碧媛一起點頭稱是。
尤其是程碧媛,不管是如何精研道法,終究是身為女子,倉促間遇上如此凶猛殘忍的猛鬼,經曆了堪稱慘烈的戰鬥,如今還隻是臉色發白額頭見汗,還能夠強撐著不驚慌失色,已經是超乎他人的意料之外了。
白少飛剛要答應,突然麵色一變,苦笑道:“隻怕來不及了。”
三人愕然,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前後左右無邊黑暗中遠遠的出現了數以千計的鬼軍,各持刀槍斧鉞各色武器,沉默的形成一個嚴密的包圍圈,其中更有幾十名鬼軍手持強弓硬弩,箭鏃上寒光閃爍。
而在更遠的黑暗中,還有數不盡的身形影影綽綽時隱時現,不知隱藏著幾千幾萬鬼軍,將四人圍得風雨不透。
一麵純黑色殘破旗幟隨風飄揚,撲啦啦作響,除此之外,數千鬼軍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哪怕對麵便是剛剛將自己的同伴殺死的敵人,卻無一人喧嘩,無一人出聲,唯有一股衝天殺意,幾乎凝成實質,逼得四人幾乎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