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心道糟糕,在這霧氣之中很難辨別方向。於是林炎幹脆盤膝坐在地上,打算等霧氣消散一些,再尋找出去的路徑。
突然,林炎聽到一個銀鈴般清脆悅耳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瑤師姐,我們峨眉山那麼大,就沒有這九陰草嗎?幹嘛還要千裏迢迢到這迷離小穀中來取?”另一個聲音響起:“這迷離小穀處在鳳凰山的一處斷崖下,每年隻有這八月才有陽光射入,陰氣充沛。而且穀中有一處地脈陰寒之極,所以穀中才生有許多喜陰耐寒的藥草,九陰草雖然其他地方也有,但品質都不及這穀中所出”。聲音雖然悅耳,但是語調平靜不見一絲波動,有點冷冰冰地。
那銀鈴般的聲音又問起:“我聽師傅說,這迷離小穀中靈氣很強,並不弱於峨眉,那我們為什麼不在這裏修道呢?”被喚作瑤師姐的人答道:“此地雖然靈氣充盈,但陰寒之氣甚重,我們峨眉派門下女弟子居多,長久在這裏修道,會對身體有所損害,可能得不償失。”“哦,難怪我一來這裏就感覺全身發冷不舒服呢”。
林炎聽到這裏,已經知道這兩個人必然是不止一次來過這小穀,或許可以向她們問一下出穀的路徑。剛想揚聲發問,卻聽到那位瑤師姐好像發現什麼,突然“咦”了一聲。當下又屏息凝神,想聽她們又說些什麼。
那銀鈴般的聲音卻已經大叫起來:“有賊啊,師姐,這裏那株人參不見了!”那師姐沉默不語,似乎是在思索檢查,隨後說道:“土痕是新鮮的,人參應該是剛被挖走不久”。
“那我們趕緊追吧,迷離小穀四麵都是崖壁,偷人參的賊肯定跑不遠!”
那瑤師姐似乎是莞爾一笑,回答:“籬師妹,這迷離穀並不是我們峨眉派的產業,我們可以來摘藥草,其他的人自然可以來的,你不用這麼快喚他是賊吧?”雖然仍是語氣平靜,但是已經不似剛才那麼給人冷冰冰的感覺,似乎是被那個聲似銀鈴的師妹給逗樂了。
那籬師妹似乎是氣惱的跺腳,道:“可是這株人參是我們發現的啊,這四年來,每次到迷離穀我們都要看它一眼,就算沒有給它刻上我們峨眉派的名號,也應該算是我們的物品吧。更何況這株參已經有九百多年,再過些年,就可以拿去煉化神丹了。。。。。。”籬師妹似是氣急,連珠炮般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
瑤師姐似乎是輕輕一歎,“世間萬物,自有緣法,一飲一啄,莫非天定。這株人參,如果我們早來一刻,或許可以用其他藥草勸采參人放棄它,但是現在,參已離土,而且莖葉全無。對於我們煉化神丹來說,已經變成了下品藥草。但對於采參者或許有大用,算了吧”。
林炎聽到那籬師妹喚自己作“賊”,心中已經有幾分惱怒,但是聽完瑤師姐的這番話,心裏也平和下來。站了起來,大聲喊道:“我在這裏,不知道這人參是你們的東西,不算是偷,現在還給你們好了,也別再喚我是賊!”
忽然覺得身邊霧氣開始流動,不再像剛才那般凝滯,而且正是向著自己剛才走過來的方向流去。林炎心裏驚奇,注目觀看,想知道會是什麼人走過來,居然把霧氣都收攏過去。
四周氣流逐漸加速,原本凝滯在地麵和半空的霧氣似乎是被什麼吸引,形成了條條匹練,迅速朝那個方向飄去。林炎所站之處的霧氣開始變薄,逐漸露出似昂首站立卻又心頭有幾分惴惴的林炎。
隱隱綽綽,麵前走過來兩個人,這四周的霧氣正是快速的朝著其中一個人飄過去,距離越近,速度越快,最後竟然凝聚成一道白線,鑽進了那人手中的一個小小葫蘆裏。林炎看的目瞪口呆。
霧氣終於逐漸消失,那兩個人也在林炎麵前一丈外站定。林炎定睛一看,原來是兩個女子,都是身穿樣式古樸的連襟紗衣,腰間一根絲帶,隻是右邊那個衣服顏色淡綠,而左邊那個卻是鵝黃色。在霧氣流蕩中,兩人衣帶飄飄,恍若仙人。讓林炎吃驚的正是右邊女子纖手中握著的一個小小葫蘆,隻有巴掌大小,通體碧綠,但是霧氣急速流進葫蘆中,絲毫沒有停滯的跡象,不知道是什麼寶貝。
衣衫淡綠的女子左手一動,小葫蘆由水平變作直立,隨後右手一翻,把一個小小的塞子堵在葫蘆嘴上,流動的霧氣立刻停止,雖仍然有些霧氣四處飄散,但是已經不礙人辨別環境。那女子噗嗤一笑,但隨即右手捂住了小嘴,似乎是意外這“偷參賊”隻是個小孩子。手放下來,臉容一整,說道:“我道是誰這麼大膽子,原來是你這麼個小孩,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說到後來,似是已忍不住笑,一張臉由嚴肅逐漸變成了笑靨如花。聲若銀鈴,正是剛才罵林炎作賊的籬師妹。
林炎稍一打量,撇了撇嘴道:“說我是小孩子,你又比我大的了多少?”原來這籬師妹雖然比林炎高了至少一頭多,但是肌膚粉嫩,略圓的小臉白裏透紅,一雙大眼睛烏溜溜地,烏黑的頭發在肩後結了兩個小辮子,明豔動人,看年紀最多也不過十四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