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穀(1 / 3)

休憩了好一會,林炎才恢複了體力。打量四周,這個泉眼是從一個岩縫裏流淌出來的,在草地上衝出一個小小的水窪後,順著地勢流向西。泉眼以東,草木愈加茂盛,林炎的小斧頭已經丟了,再進入枝繁葉茂的灌木叢,顯然要耗費更大的力氣。而且這裏向東望去,隱約可見的是鳳凰山的巨大山體。所以林炎選擇了順溪流而下,希望可以走出這個山穀。

在頭頂那塊凸出的巨石上,是沒有辦法看到這個山穀的。而在巨石旁邊的石梁上,林炎也沒有望到的是滿山蔥翠,與小穀內的樹木渾然一體,所以並沒有看清這個山穀的形狀大小。沿著齊膝深的溪水走了數百步,依然沒有發現前麵有任何出口的跡象。不過林炎突然發現溪水裏開始有了巴掌大的小魚,顯然泉眼裏是不可能有魚順流而出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溪水的下遊有更大的水流或者是湖泊出現,所以才有小魚逆流而上,林炎心裏一喜,繼續邁開越來越酸痛的雙腿,沿著溪水的流向走下去。

溪流轉了一個彎,繞過一麵高十餘丈的崖壁。林炎眼前景色一變,樹木由低矮的各種果樹和灌木花草變成了高大的鬆柏,而且地麵上的雜草逐漸減少,腳下的落葉越來越厚。

小溪並沒有流進樹林裏,而是沿著崖壁流淌而下,這裏開始出現不少形狀各異的亂石,似乎是山上掉下來的。溪水從石間淌過,叮咚作響。

林炎站在溪水右側的樹林邊,猶豫了一下。這片林裏樹木高大粗壯,林炎所處的樹林邊緣就已經出現合圍粗的鬆樹,放眼望去,裏麵更是不乏三四人合抱的大樹。讓林炎覺得奇怪的,是這裏的溫度似乎比轉彎前的地方低了不少。林炎抬頭看了看,太陽仍然刺目,應該不會超過未時。

林炎心道:或許是樹冠高大,遮擋了陽光吧,所以這裏才顯得冷了些。又走了數十步,寒意更甚,隻穿粗布單衣的林炎忍不住用手搓了搓手臂。林炎心裏一動,突然想起經過鳳凰鎮上藥鋪的時候,聽到夥計在招呼買人參的客人時說過,人參多生於陰暗寒冷之處。自己爬過山腰後,覺得山巔已經有寒意,但是仍不及這片處在山穀中的密林,而且這裏林木高大,裏麵更是陽光難以及之地,顯得昏暗陰冷。自己還沒爬上山頂就被金錢豹趕了下來,何不到這密林裏去碰碰運氣呢?萬一遇到了夥計所說可醫百病的人參,婆婆的病豈不是可以大有起色?

望了望仍沿崖壁流淌的溪水,林炎咬了咬牙,暗忖自己快去快回,進密林搜索一番,應該不會耽誤很多時間。打定主意,林炎轉身朝右側的密林走去。

進了樹林,陽光隻能透過繁茂的樹枝間隙照下,林間地上點點亮斑。走了三四十步,林間越顯陰暗,地上的光斑也少了很多,身上寒意更甚。林炎心裏奇怪,想起婆婆曾經說過越到高處,才越寒冷,可是現在這片密林是在山穀中,怎麼會感覺比山上還要冷呢?

林間的草木幾乎已經不見,地上都是積年的落葉,倒也一目了然。林炎邊走邊打量四周,卻並沒有什麼發現。算了算,自己已經深入了樹林有兩百多步,耳邊泉水叮咚聲也早已經聽不到。林炎擔心迷路,就打算不再浪費時間,還是回頭沿著溪水早點走出山穀為妙。

轉身的一刹,林炎突然發現左方五六丈處,有一片光禿禿的地,鬆針枯枝都不見,露出了紅色的泥土,與四周大不相同。林炎慢步走了上前,卻發現這片方圓兩丈許的空地中間是一棵巨鬆,粗有四五個成人合抱,高大挺拔,樹皮斑駁開裂,怕不已活了上千年了。

暗自奇怪這裏並沒有人經常打掃的痕跡,林炎繞著巨鬆轉了幾步。突然身體一震,林炎發現鬆樹凸起的樹根旁,有一株前所未見的怪異植物。

這株植物深綠顏色,約莫三尺高,卻隻是錯落有致地長了六片葉子,最頂的一片橢圓狀,其餘的幾片略小些,和人的手掌略似。林炎單膝跪地,仔細打量,卻發現這植物無風自動,葉子瑟瑟發抖。林炎大奇,伸手向其中一片葉子摸去。

讓他目瞪口呆的是,他的手指剛碰到葉子,那片手掌似的葉子竟然開始萎縮,很快就幹枯落到了地上,而葉柄部分也幹枯了一小段,其餘部分仍然沒變。林炎望向植物下端,伸手扒開紅色的泥土,發現是粗約兩指並攏的灰黃色根莖。林炎的心開始狂跳起來,再扒開一些泥土,發現根莖的頂端有縱橫的紋路,類似幹裂的樹皮,而且又有些凸起的疙瘩。林炎大喜,他在藥鋪門外偷眼看到夥計拿給客人的人參的上端似乎就是這個樣子。

加快速度,三扒兩扒之下,那怪異植物的根莖被林炎挖了出來,捧到手裏。根莖隻有多半尺高,最粗的頂端部分也才兩指並攏粗細,下端越來越細,還生有幾條根須。的確和藥鋪外看到的人參非常相似,隻是顏色相對淺了些。林炎突然發現根莖上麵的莖葉部分居然都已經開始枯萎了,幹脆就掐了下來,隻留著根莖部分。林炎扯下一小段衣袖,用布條將根莖裹了起來,然後揣到懷裏,心道:如果這真的是人參,那麼婆婆的病就有的醫了。

直立起身,林炎轉身找尋出去的路。

按照自己來時的方向,走了七八十步後,林炎突然發現這樹林裏有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並沒有十分在意,繼續邁步的林炎發現霧氣越來越濃,很快整個樹林就彌漫了白色的霧氣。有一點著急,林炎加快了步伐又走了百多步,仍然沒有走出樹林,而且連溪流聲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