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做什麼，就這樣與他麵對麵倒著，笑盈盈地望著他。然後，一隻纖細的手便悄悄地爬上他的臉，溫柔地劃出臉的輪廓。
“孟梓楠，你醒醒？”她輕聲叫著，一邊輕輕地撫著他的臉。
忽然，他猛地坐了起來，仿佛並沒有注意到那張凝視自己的臉。他昏昏沉沉又慌慌張張地掃視著四周，嘴裏喃喃地說：“這是哪兒？她呢？”及至回過頭看到同樣坐了起來的王棲桐那張同樣慌慌張張的臉，他仿佛立刻放了心，一臉坦然，忽然又從醉醺醺的眼裏放出溫柔的光：“王棲梧？是你嗎？”
王棲桐的臉上立刻一片淒然，淚水刷地流下來。原來，你喜歡的真得是她！
孟梓楠看見她的淚，忽然清醒了許多。他又掃視了四周，便像剛剛睡醒發現被拋進一個陌生世界一樣，一臉慌張，手足無措，隻傻傻地問：“你咋了？這是哪兒？你是王棲梧嗎？咋了？你咋了？咱們咋了？你別哭，別哭好嗎？告訴我好嗎？”他情急之下又是一嘴東北話。
“沒有，什麼也沒有……”她說著忙低下頭，仿佛這樣就可以止住不爭氣的眼淚。
“你別哭……你是姐姐還是妹妹？我……我……你咋了？為啥哭？”他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語無倫次地問著。
她隻是搖著頭哭泣。
他張皇失措，便伸手去抬她的臉，想看清麵前的她到底是哪個她：“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姐姐還是妹妹？”
她更哭了，是姐姐怎麼樣？是妹妹又怎麼樣？好吧，我就作一回姐姐！她想著，嘴裏便喃喃地答道：“王棲梧。”
突然，他緊緊地抱住了她：“你別哭，你哭，我心疼，真的！是我嘎哈了嗎？還是有人欺負你？你別怕，我不會離開你！要是有人欺負你，我整他！”
她縮在他的懷裏，那個寬敞厚重的懷抱，那個夢寐以求的懷抱。她也醉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姐姐還是妹妹了。當然她也不去想這個。她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上。淚止住了，笑浮現了。她又向上湊了湊，喃喃地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的臉上現出窘狀，很快又現出決絕的神情，仿佛已下定決心去做什麼。他俯下頭，托起她的臉，又撥開她眼前的發絲，輕聲說：“王棲梧，我喜歡你！”
她的淚再一次刷地流下來。那一刻，她掙紮了，心潮翻湧。她好想推開他，告訴他她不是姐姐，她又好想大聲地告訴他她也喜歡他，她甚至祈禱就在那一刻她能變成姐姐，就算用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來交換也願意。然而她仿佛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什麼也不能做，隻是不住地哭。
他又慌了：“對不起！我本來沒打算這麼早就告訴你的，我知道這樣太草率，我知道你不喜歡草率，我本來想去天津找你的，我都想好了，我要好好向你表白，我要為你唱首歌，當著你們學校學生的麵兒，我都練著呢——《愛的就是你》！”他越說越興奮，竟然笑了，“還沒練好呢！但是快了，現在就可以唱了，你要聽嗎？”他這樣問完，忽然又變了臉色，驚訝地問：“可是，咱們咋會在這哩？”
“你別問了。吻我好嗎？”她止住了淚，癡癡地問，滿眼的溫柔與期待。
“不對……這是賓館……你是王棲桐……”他說著跳下床，“我得走了……明天來送你！”他說著蹣跚地向門口走去。
“等一下！”王棲桐狠狠地叫住了他，“王棲梧，有男朋友了！”她說完用牙齒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孟梓楠聽完，沒有作聲，開門離去了。
“孟梓楠，你是個**！”她向著緊緊關閉的房門大喊，然後趴在床上大哭起來。
突然，手機震了一下，她拿起來看，是孟梓楠發來的信息：對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