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
桌上堆著散亂的零食，還有喝了半杯的紅酒，另外一個杯子已經空了。
“幾點了？”她的臉上寫滿了疲憊，癱坐在白色的床上。
“一點多了——我們總是這麼不巧，哎……”他仰躺在床上，**著上身，肌肉並不發達，但卻自上而下布著黑亮的胸毛，像一隻清瘦的青年雄獅。隻是，此刻，這雄獅的臉上同樣寫滿了疲憊。
王棲梧沒有回應，她失神地望著眼前零亂的桌子——這就是他能給她的**，二三百元一晚的漢庭快捷酒店、從超市裏買來的零食、砸碎瓶口才喝到了的紅酒，還有三個多小時前那個打斷了他們剛要開始人生最美好的體驗的電話。
她失望了。
“雨哥哥，我要住至少一千塊錢一晚的酒店，還要有音樂和紅酒！”
她在心裏冷笑了一下，自己多麼傻，曾對他提出這樣的要求——明明感覺到了他做不到。她把目光停在了那半杯紅酒上，心裏湧起一絲憐憫，他為了打開那瓶紅酒，曾像一隻年輕的狒狒打開撿來的一個堅果那樣艱難和努力，他拿著它在桌子上、地板上、牆上到處磕，終於在她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時候，向她奉上了磕碎了瓶口的紅酒——在超市買的時候，他忘記叫工作人員幫忙打開了；而他不相信賓館裏備了專門的開瓶器。但是，那時候的她覺得他那麼做很可愛，她從心裏覺得快樂。
“你怎麼了？”他坐了起來，無力地問道——他看出了她臉上的失落，但不願意承認。
“沒事。”她說這話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我也沒想到單位會打電話。”
“你難道不記得自己今天值班嗎？”此刻的她忽然變得很冷靜，冷得讓人發冷。
“我忘了……”三個字，他說得有氣無力。
她聽出了他在說謊。“是啊，是我提出今天可以出來的，他撒謊也是珍惜這次機會吧。”她這樣想，便覺得自己不該這麼冷。“他們會因為這件事……解雇你麼？”她忽然想到了就問了。
“不知道。”
“如果不是我，你今天應該是在那值班呢。”
“不是！”他說著把她抱在懷裏，“是今天太不巧了，沒想到會出這麼大的事。”
他的體溫頓時傳到了她身上，她感到暖暖的。
“雨哥哥，你好熱乎！”
這是他每次把她抱在懷裏時她曾說過的話。但這一次，她沒有說。
“雨哥哥，我討厭那時候那個電話！”
“你是覺得沒有那時候的感覺了嗎？”
“嗯……”她喃喃地應著，把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們再來一次好嗎？”他說著低下頭吻她。
“等一下……”她離開他的懷抱，端起酒杯，把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喝醉了我就不怕了！”她的臉上忽然綻開了微微的笑容。
他也笑了，再一次把她抱在懷裏。
“現在可以了麼？”他低下頭，柔聲問。
她並不做聲，微閉著雙眼，倒在他懷裏，臉上泛起了紅暈，因為酒，也因為羞。
他便不再問，抬起手，自下而上慢慢地脫掉她身上芥末黃色的連衣裙，然後是黃色高跟鞋、膚色絲襪、粉色胸罩、粉色小內。
她閉著眼，任他做著這一切，不說話，臉卻越發地紅了。
當他再次把她抱在懷裏的時候，她已變成了一個蜷縮在他臂彎裏的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