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賢正在氣頭上,華貴的廣袍隨手翻揚,蕩起陣陣塵灰。她看著這個陷害她骨肉的‘兒子’,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沐之仲開始慌忙辯解,一個勁兒的道:“兒子絕對沒有,請父親大人明察。”

他期盼的看向書桌旁的沐天,可對方回望的眼神,卻不是他所期盼。那種冷意,他曾經見過,那是沐天在對著背叛自己的親兵時,痛心與忿恨。

“你與九王妃曾在慈安寺私下見麵,此事可是真的。”沉痛老邁的聲音,不似這個行軍萬裏的老將所能發出,沐之仲這才知道,他們真的什麼都知道了。

看著沐天的神情,沐之仲放下恭敬地雙手,冷聲道:“父親怎麼知曉此事。難道是有人對兒子日夜監視,才能對兒子的一舉一動了若指掌。”

充滿恨意的眼神,直直投向旁邊的忠召侯夫人,對方毫不膽怯,對上他尖銳的目光:“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本郡主還不屑做這種事情。”

沐之仲兀的發狠,轉頭看向沐天道:“父親,您聽見了,在您這位夫人眼裏,兒子算什麼東西,在這忠召侯府裏,兒子又是怎樣一個地位。”積年的恨意湧發,沐之仲再也顧不上什麼孝道禮教。

安賢郡主的怒意瞬間被燎燃,喝問道:“本郡主自問從來不曾虧待於你,可你又是怎麼對待昭兒的。在你的眼裏,除了那個祁文萱,可還有你的妹妹、你的父親,乃至整個沐氏。”

“夠了。你不要總是仗著一副主母的樣子大義凜然,你以為你能代表沐氏,沐之昭又算什麼東西!”近乎嘶吼的聲音響起,沐天猛的一拍桌子,氣的跳起。沐之仲愣住,安賢郡主卻是毫不猶豫,一巴掌甩到了沐之仲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用盡了安賢所有的力氣,她整個人被氣得發抖,直直倒在一旁的書架上。沐之仲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打倒了理智,想起他早逝的親母,他恨不得殺了安賢。

陡然直起的身子,下意識的向這位‘嫡母’走去,手還未落下,沐之仲便被一個箭步衝過來的沐天,再一巴掌甩了下去。沐天是武人,手上的力道便是三個安賢都不能比,這一巴掌下去,沐之仲的左嘴角出現血絲,整個人摔倒在地。

“放肆。”沐天氣急,沒想到這個犯了錯的兒子不但不知道悔改,竟還想朝他‘嫡母’動手,他往日的恭謹孝順,難道都是假的不成。

沐之仲不顧開始紅腫的臉頰,看著沐天咆哮道:“父親,在你的眼裏,是不是隻有她們母女。她們做什麼都是對,我做什麼都是錯。我算什麼,我的親娘又算什麼。”

“逆子,到此時還不知悔改。”沐天的暴怒的聲音帶著幾絲顫抖,他沒有想到,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兒子,竟是這般模樣。誰知沐之仲已然失了理智,高聲道:“我為什麼要悔改,我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