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開車難,刹車更難下(2 / 3)

而穿箭,就是一種常規懲戒手段,施刑工具簡單,就一根箭。用一根箭,刺穿受刑軍士兩手掌心。過程很痛苦,更痛苦的是這麼一弄,受刑軍士僥幸活命,今後也是個廢人,生不如死。

其實,如果沒有外部壓力,軍中內部很少采用這三種極端傷軍心士氣的刑罰。

趙顯重重抱拳應下,趙期昌又看向李羨、白慶豐二人:“君美兄協力,此多事之秋。我本不欲生是非,形勢所迫不得不強並孫家夼。此時,我捕倭軍不捅簍子,外人也隻能幹看著。若放縱軍士意氣行事授人以柄,此時大好局麵必將傾覆,我等難逃囚牢刑斧。”

李羨踏前一步,俯身拱手沉聲:“將軍安心,塵埃落地前,學生亦不敢合眼而眠。”

趙期昌點頭,又對白慶豐道:“三日內將各處通知到位,二十日於德勝樓磋商采買軍需物資一事。由各家競價,物美價廉者中標。軍服等等之類再增一千套,價碼底線可在市價九成範圍內,較往昔讓步些許。”

白慶豐在年前就根據現有編製做好預算,不由皺眉:“將軍,如此一來軍資缺口將在三千貫出頭。而前兩番,購入價多在市價八成、七成五之間。若此番因形勢而讓步一成,今後想要扳回這一成,可就難了。”

周是問也開口:“軍資不足易於籌措,不過多付利錢而已。而采買規矩若亂了,一年光冬夏兩季軍服,平白多出一成支出,也在千貫之間。一年如此,年年如此,萬不可讓步寸利,還望將軍明鑒。”

李羨沉吟欲要勸諫,趙期昌擺手:“特事特辦,我趙氏能吞孫家夼,讓利一些無可厚非。利益均沾,才是立家長久之計。至於下一回,嗬嗬,商人逐利,稍加手段分化,不難讓其折價競爭。”

整個登州府,有資格購買物資列裝軍隊的隻有三個人。可人家登州水師要什麼有什麼,都是兵部撥發,玄成武犯不著給水師采買;張茂連重建即墨三營的骨架都沒搭好,也沒錢去采買。唯一能采買,也敢采買的,眼前就他趙期昌一家。

若不是存心帶動本府各家發展手工業,想著形成穩定的依賴供應體係後拉這幫人上船,趙期昌完全能以控製的富餘勞動力完成原料加工為軍需這一環節。

隻有唯一的買家,賣家就多了去,難道這幫賣家還能聯合起來抬價不成?

以資本逐利競爭的本性來說,趙期昌根本不怕將來壓不了價錢,因為他采購為的就是分潤利益出去。這幫人不識趣,他完全可以自己搞,搞上一年,這幫人就會散夥。

甚至,不需要他自己出手壓價錢,這幫想掙手工業零錢的士紳就能打出腦漿來。

可白慶豐三人也有他們的顧慮,畢竟這是儒家思想彰顯的世代,做什麼不論私下手段,表麵上一定要扯上道德仁義。說白了,就是要顧忌吃相,本地士紳也是世代姻親,各種關係複雜,合起來一起抬價也在情理之中。

但,要論對資本性格的了解,他們誰又比得過看過未閹割版本《太祖選集》的趙期昌?

隨著趙期昌定下各人差事,也都齊齊告退,沒多久趙顯去而複返。

此時,趙期昌正背對著門外,坐在門檻兒上低聲誦著:“塵歸塵,土歸土,何來何去。生乃喜,死乃悲,有生有死。無悲無喜,不若有喜有悲呀……”

趙顯垂頭聽了,抱拳:“家主,二管家之傷,某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