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應奎眼皮子直跳,趙顯對劉磐的筆跡不怎麼有把握,可朱應奎很了解。至於王道成則是大喜,因為有劉磐做內應,成功的希望又大了最少三成把握!
察覺到王道成壓抑不住難以掩飾的喜悅,朱應奎心中更為厭惡,看著神情嚴肅的趙期昌越覺得順眼,聲音低沉:“三郎,此番破敵,你可為首功!”
估計又會落到趙鼎明頭上,趙期昌也沒什麼反應,搖著頭:“救出劉大哥比什麼都重要。”
王道成也連連點頭,趕緊表態:“救出公子,才是當前首要之事。”
朱應奎顫著手端起茶碗飲一口,心裏卻在冒涼氣,劉磐這個渾人屢屢做的事情能嚇死他,見都統一了意見,便說:“那就交給三郎來辦,有了進一步消息後,再做決議。”
趙期昌點著頭,昨夜他已經被趙普益三人批的悔恨交加,有心現在拜師。不過見朱應奎神態,顯然現在不是一個好時候。
察覺到趙期昌目光,朱應奎問:“三郎可有問題需要我等助力?”
趙期昌搖頭:“沒有,隻是擔心劉大哥。”
散會後,趙期昌趕緊派白慶豐、李羨兩人去縣城采買拜師所需的各種東西,這兩人也各自添錢準備弄一份大的,跟著弄個記名弟子也就很不錯了。
白慶豐來之前的意思就很簡單,混軍事經驗、名聲是第一目標,第二目標就是表現好,運氣好,有機會就與朱應奎搭線。這條線現在自己出現了,再不抓住等於和自己、自家前程過不去。
夜色下,趙顯內穿老舊罩甲,穿著厚厚滿是風塵的棉襖,腰掛雙刀,提著一杆大關刀,牽著一頭驢子馱載著幹糧、換洗衣物、以及盛裝魚鱗甲的木箱子繞道,從北曲山南麵登山。
裹著厚厚圍巾蒙著臉,臉上罩著圍巾已經被呼出的水汽染白,他步伐緩慢,十分疲倦。
今日一早他就這幅打扮出營,在周圍饒了五六十裏山路,這才來到北曲山南坡下。
南坡上山的路很多,很多都澆了水,結冰後很難走。
一路行走困難,總算來到山頂下,這裏立著一道木柵欄,柵欄後是幾棟木屋子。
屋子前,生著兩處火堆,十幾名穿著號衣看著也算齊整的賊軍烤著火,吹著牛。
“什麼人!”
一名盯梢的賊軍呼喊,雙手握著長槍隔著柵欄。
趙顯摘著圍巾,吐著白氣,嘴唇幹裂:“拜山的,我們大當家的與山上劉二爺有舊,遣兄弟來看看。”
說著,趙顯從懷裏取出一封信晃晃:“劉二爺可在山中?”
一名頭目推開寨門,領著一幫子賊軍上前包圍趙顯,上下打量:“山上沒有劉家二爺,兄弟莫不是來消遣我等義軍的?”
趙顯舉著信遞過去,咧嘴笑著:“劉家二爺行蹤軌跡,多用化名,是聖教中人。勞煩兄弟將信遞交山上眾位首領,兄弟我上山後,自有酬謝。”
一名賊軍上前接住信,轉手遞給頭目。這頭目又上下打量趙顯,歪著腦袋:“既然兄弟誠心拜山,又有備而來,還請入屋中歇腳,暖暖身子。”
“兄弟仗義,在下南昌劉顯。”
手中大關刀倒持,遞過去,趙顯牽著驢子跟著一幫人進入柵欄。
那頭領摸摸腦袋,疑惑問:“兄弟,南昌是哪?”
“江西南昌,在大江以南,距離登州兩三千裏。”
“嘶……”
這頭領咧嘴笑著對左右弟兄高聲道:“弟兄們,咱名聲也算是天下傳聞了,瞧,江南的弟兄都來投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