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別一門心思想著殺豬屠狗,衛裏不下十戶人家在幹這營生,沒個好鋪麵,你幹這個早晚餓死。這樣,先在周邊租個小院,來酒樓學學夥房裏的手藝。待手藝學好,咱借錢給你開個小店。”
“哭哪門子的喪?你娘家人和男人還沒死呢!”
聽著女兒哭聲趙鼎明更是怒不可遏,扭頭朝著屏風咆哮一聲。
趙期昌頭大,拍著趙鼎明肩背,勸道:“兄長何必置氣?有道是女婿就是半個兒,張百戶瞎眼,這便宜的是我老趙家。吃虧的就是眼前罷了,享福的可是以後!”
喘著大氣,趙鼎明指頭哆嗦指著張家所謂方位:“三郎!那個直娘賊竟騙了咱!還有這小畜生,不早早說,早說老子豁出臉皮不要,也要從張屠子身上錘出三斤鐵來!現在倒好,生米煮成熟飯,那狗雜碎抽身事外,逍遙自在去了!虧他能在咱麵前裝人,裝的還像個人!”
趙期昌輕歎,拍著趙鼎明後背:“兄長,如今置氣隻會氣壞了自己身子,還傷了一家人的和氣。罵什麼都於事無補,況且張千戶那邊本就瞧不起張百戶,現在大郎襲職後,可比張百戶可靠。”
“是張屠張屠子,不是百戶了!”
語氣蠻橫一字一頓吼著,趙鼎明欲哭無淚,竟然被一個瞧不起的混蛋給耍了!
“好好好,就依兄長,是張屠子!”
一頓飯吃的斷斷續續,總算是吃完了。
生悶氣的趙鼎明躲在書房不出來,張承甲與芸娘送趙期昌出門。
後門,一輛牛車架好,幾名家丁裝著一套老舊給趙期昌應急的家具,還有婚禮剩餘的葷素涼菜,白石墩那邊有不少趙家家生子,這些是給這些家生子的。
“事已至此,什麼都別想了,就聽你家老泰山的安排,先安穩落腳。”
拿了趙期昌十畝地,張承甲改口改的很痛快,點著頭:“三叔父安心,咱不會委屈了芸娘。”
“量你也不敢,最近待在城裏別出去。李家那頭安穩了,你再走動不遲。”
新婚夫婦自然還要去拜訪其他親族,張承甲點頭應下,輕重問題他分得清。
趙期昌翻身上馬,看著一襲白底配青紋襦裙,換了主婦發式的趙芸娘,現在的張趙氏,一手拉著馬韁緩緩點頭:“芸娘,好好生活。我老趙家的前程,咱會殺個侯伯尊榮出來。你那公公眼瞎,反倒是一件好事。”
“叔父好大誌氣,可芸娘不覺得是好事。新婚之後便分家,等傳出來旁人還不知該如何看芸娘。”
左鄰右舍嚼舌頭,甚至能把原因歸咎為芸娘吃不得苦,逼著張家分家,帶著夫君回娘家享福。
“咱何時騙過人?咱說是好事,就是好事。”
趙期昌拱拱手,慶童受傷的右手手腕壓著長槍柄,長槍搭在肩上挑著家裏給他的幹貨,左手牽著馬繩,勇字盔大簷下陰鷙目光掃一眼張承甲,邁步。
等在後門的劉瘸子肩上背著布囊,左腿瘸著,也是掃了眼這對新人,瘸著腿坐到牛車上,接過家丁遞來的牛鞭,一個鞭花炸響,趕車:“呔!駕!”
正值晌午,李家寨。
一場不分勝負的械鬥後,雙方各自治療傷員。
李家大門已燒的漆黑,趙期昌可見上麵釘著的火箭痕跡。
吐一口唾沫,張承翼左手提著高尖戰盔指著李家院牆,右手端著竹筒飲水:“李家有三杆火銃,攻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