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虧我好心來告訴你如何留住王爺的法子,你既不領情,那便算了,日後被人趕出府時,可別怨我沒發過善心。”顧盈盈輕飄飄地說道。
木籽離頓住了腳步。
顧盈盈得意地一笑,繼續低聲說道:“兩青山為何叫做兩青山,想必你已聽了那個傳說了。不過,在商賈之間還多了一個由頭,那便是隻在此山中生長的兩情草。”
“這兩情草極為罕見,與萱草生在一處,雖隻有兩葉,可葉形與萱草極其相似,不開花時混雜期間,極難分辨。不過,每年這個時節的某日亥時它會花開於這兩青山山穀之中,花期極短,僅一個時辰。可是,具體哪一日開沒有定數,亥時山中又看不清周圍,雖然兩情草的花有熒光,可若非離那花極近,也是發現不了的。所以見不見得到,全憑機緣。”
“兩情草萬金難求一株,不僅是因為它稀有,更是因此草有神力,能全持草人的心願,”顧盈盈突然附耳道,“尤其是男女之事。”
說罷,她取出荷囊打開給木籽離看,裏麵是一株已經枯萎的兩葉草,葉間的花莖孤零零地立著,看不出原先的花究竟是哪般模樣。
“不瞞你說,這便是我當年在此地苦尋而得的兩情草。那時我暗自思慕王爺,卻苦無機緣結識。我聽聞此草的存在,便來此山尋覓,久尋多日才被我找著。之後我將其供奉於廟堂七七四十九日,祈求得到王爺垂愛,後果真得償所願。”
接著,她歎了口氣,道:“隻可惜,如今花早已枯萎,再怎麼護著,也是灰飛煙滅了。”
“姐姐與我說這些,莫非是讓我去采了來好得到王爺寵幸?可我若是得了寵,於姐姐又有何益?”木籽離直言不諱道。
“哼,敢這麼跟我說話,你倒有幾分膽識,”顧盈盈冷笑道,“我自然不會白白告訴你這些。你尋不到便罷了,若是尋到了,還需給我帶上一株。若你沒有帶來或是騙我你沒尋到,我自有辦法將你的那株奪過來,你也別想再有什麼好日子過。”
“姐姐為何不親自去找?再說,姐姐家財萬貫,以萬金買一株也並非難事吧?”木籽離疑道。
“若是輕易就能買到,我早就買了,還會與你這般磨嘰?我不願親自去,那自是因此途太過冒險,我不願涉險罷了。當年在山中的那幾日,我險些失足陷入泥潭。當時我之所以可以撐下來,皆因我對王爺有求不得便求死之心。可如今,我已是他的側室,又有顧家撐腰,何必再冒此險?可你卻不同,”顧盈盈欺近木籽離,刻薄地說道:“你什麼都沒有,能在府裏待著全憑王爺垂憐。若你失了這份恩寵,你又該如何自處?”
雖然明知她說的並非實情,木籽離的心中仍然像被揪了一下。她強自平複了心情,說道:“多謝姐姐美意。妹妹無德無能,不敢奢望王爺的眷戀,隻怕要讓姐姐失望了。再說,此處又哪裏來的山穀?”
顧盈盈沒想到她會這般質問,強作鎮定道:“你以為當年祖皇帝親曆山穀隻是傳說麼?兩情花開幻境出,你若是有緣見到便能懂了。可你若是沒有這份心性和能耐,”顧盈盈剮了她一眼,道,“就早些死心離府吧。”
在許久之後,木籽離再次回想顧盈盈的此番說辭,自然是察覺到其中的諸多破綻。可當時即便理智已然發覺了蹊蹺,她卻不知為何,仍在半信半疑的搖擺中選擇了前者。或許,是她的心寧願相信這世上的確存在這麼一種仙草,可以拯救她那渺無希望的奢望的吧?
兩情草,花開一時,機緣難求。可若是求到了,便是朝朝暮暮。
可兩情若求長久時,又豈堪,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