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姚雪楠之後,他拱手作揖道:“草民見過小王爺。”並示意二人進屋。
屋子裏陳設簡單,除了角落的床鋪之外,就隻剩一桌一椅一櫃了。夥計從外邊又搬了木椅進來,上了茶和糕點,便退了出去。
“不知小王爺來我這陋室所為何事呀?”吳師傅微笑著問道,遞了一塊糖糕給姚雪楠。
姚雪楠接了過來,卻不說話,回頭看看木籽離。
木籽離上前道:“吳師傅,小王爺甚是喜愛您做的這隻金鳶,因此想向您請教一下。”
“哦?是什麼?”
“可否有辦法做出讓人飛起來的紙鳶?”
吳師傅一愣,看了姚雪楠良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小王爺,您真是好誌氣呀!”他搖搖頭,給二人沏茶。
木籽離見姚雪楠麵有不悅,便道:“師傅,傳聞古有人做木鳶飛三日不落,想必您也知道?”
吳師傅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們這行的祖師爺確有這本事,不過那技藝早已失傳,況且其是真是假到如今仍沒有公論。我資質愚鈍,未承祖師技藝於萬一,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木籽離和姚雪楠俱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吳師傅見狀,爽朗地笑道:“不過,我雖然沒有那本事,尋常的紙鳶還是做得的。這不,昨日剛好又做了一隻,若是小王爺不棄,正好送了小王爺。”
說罷,他笑著走了出去,少頃,從屋外拿回來一隻紙鳶。隻見這紙鳶模樣小巧,形狀四方,細看在一邊卻有一個鼠頭,另一邊有一隻鼠尾,四角上各有一隻小爪,正是一隻展開的鼴鼠模樣。他將其高舉,朝屋內空地上方用力一擲,竟有破空之聲,滑行老遠,直到碰了屋壁才落了下來。
姚雪楠覺得甚是新奇,跑過去拾起來把玩著。
吳師傅笑道:“這是模仿南方的一種飛鼠做成的風箏,能出聲,可滑行,在骨架和麵料上都做了一些改良。”
說罷,他衝木籽離笑了笑。
木籽離被他這一笑弄得摸不著頭腦,不過也未多做揣測,隻是施了一禮,道:“多謝師傅厚贈。”
吳師傅又與他們說了一些紙鳶的做法和放飛技巧,二人遂又多逗留了一會兒,之後便起身告辭。
待他倆走遠,夥計走了進來。
“如何?”
“已經稟報王爺了,王爺不知情,看來隻是個巧合。”
“好,你下去吧。”
“是。”
*****
第二日,雨。
這場雨從昨日傍晚連綿至今,因木籽離和姚雪楠當時仍在找不同的紙鳶鋪子打聽,便被淋到了些。許是連日裏貪玩過了頭,姚雪楠竟染上了風寒,現下隻得被他母妃禁足在自己的屋子裏臥榻休息。於是,他將那隻新入手的飛鼠風箏交給了木籽離,讓她一人先玩著。
木籽離此刻便正在遊廊裏琢磨著那隻風箏。雖然她並不似姚雪楠對此那麼熱衷,但昨日裏那個吳師傅神情古怪,還特地教了他們不同紙鳶的做法,她總覺得其中另有深意。
難道是這隻風箏另有玄機?可她瞅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你昨日帶楠兒到好幾家紙鳶鋪子去了?”
木籽離一驚,卻見是姚平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背後。
“是的,王爺。”她欠了欠身。
“你們去那些地方做什麼?”
木籽離沉吟片刻,覺得還是實話實說比較好,便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姚平拿起她手中的風箏,失笑道:“想飛?還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木籽離不解,道:“看來王爺並沒有覺得小王爺異想天開?”
“異想天開?”姚平看了她一眼,道:“並不。”
木籽離吃了一驚,道:“難道王爺竟有辦法做出那樣的風鳶?”
“我自是不會這些奇技淫巧。不過,古有木鳶三日不落,自有它的道理。”說罷,他揚手將風箏沿著遊廊擲了出去。
他們所在處的遊廊比昨日吳師傅的屋子寬敞多了,那隻風箏竟一直向前滑行,直到飛出了廊簷才被雨給打了下來。
“飛得挺遠。”說罷,他轉身離去。
隻剩下木籽離看著雨中的風箏,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