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兒?焱兒?”
躺在床上不能行動的皇帝突然下床,四處奔走著,喊著吳焱的乳名。吳焱撲上去抱住他,將頭搭在他的肩上,安撫到“父皇,我在這。我在這。”
“焱兒?嚇死父皇了!幸好你沒事,幸好!”
四歲那年,吳焱與幾個宮人玩捉迷藏迷失在錯綜複雜的皇宮中,後來父皇親自帶著侍衛尋找一天才找到他,此後每到這時,父皇就會將他找至身邊確定他的無恙。
“他……隻……記得……這個……咳咳……”
吳封此時毒藥已經漫延至心脈了,他的怒氣更是加速了擴散,整張臉失去了色彩,就是一張醜陋的、扭曲的人皮。吳焱終是不願看到弟弟這副慘樣,徹底扭頭不再看他。
“他……也……沒……救……”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隨著鮮血流逝的,還有吳封的生命。
墨雲謙與寧風然走至吳焱身邊,寧風然動手點了皇帝的穴位,令其昏睡,而墨雲謙拍了拍吳焱的肩膀無言中給了安慰與支持。吳焱感激一笑,兄弟之情不言謝。
“大少,我父皇?”
“是一種巫術,失傳已久。從你父皇的情況看,此人的功力不低,解決起來恐是有些為難。”
寧風然手指搭在皇帝脈搏上,神情逐漸凝重,除了巫術,還有一種毒藥在侵蝕他的血脈,當被完全侵蝕後,他的壽命也就到了頭。情況遠超出他的想象。
“那我父皇……”
“……可還有救?”
寧風然沒有回話,隻是默默收回了手,沉思不語。
“雖有麻煩,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吳焱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需要怎麼做,哪怕是我的命都可以!”
“不需要你的命,我隻需要一碗臍帶血。”
“臍帶血?”
“嗯。一定要今天的!”
“我馬上去辦。”
吳焱有了答案不再猶豫,馬上喚了禁衛軍將身邊所有能用的人手都調動去尋臍帶血,而他也跟著四處尋找。墨雲謙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隻是看著寧風然,吳焱走後,隻有兩個大活人麵麵相覷。
“墨兄,麻煩你去太子府將小彩帶出來了。”終於寧風然敗下陣來,微歎一口氣,拜托道。
“一起。”
“墨兄什麼意思?”
“自然是我和你一起行動了。”
“墨兄說笑了。”
“我自是要準備為皇帝治病的,小彩隻能拜托給墨兄了。”
墨雲謙也不說話,隻是靜默地望著寧風然,明顯的“我不相信”。
“墨兄,我既已答應過你就不會食言。”寧風然萬般無奈地將之前的約定拿出來換取信任。“我不會不顧自己的安全。”
寧風然用自己最真誠的眼神與墨雲謙對視著,良久,墨雲謙靠近一點,一隻手將寧風然的麵具掀開,在他的唇邊印下一吻,輕聲說“我信你。”隨即在寧風然已然準備出擊的拳頭行動前離開了寧風然,帶著誌得意滿朝太子府奔去。
“最後一次……”
寧風然輕聲念叨,摸摸唇,揚起淡淡的淺笑。轉身,身後的門隨之合上。
兩個時辰過去了,門仍沒有開。吳焱端著剛集齊的臍帶血匆匆趕到,正好撞上與寧風彩一起回來的墨雲謙。
“吳焱?這是什麼?”
寧風彩指著那碗血,有些皺眉,他對血液甚是反感。
“大少要的臍帶血,可以救治我的父皇。”
“臍帶血?”
“我哥最是鄙夷用臍帶血救人,怎會……”
“砰!”
這邊,墨雲謙還沒聽完寧風彩的話,就明白了些什麼,端起一腳,集中力量將門踹開,闖了進去。
“然然!”
“哥!”
屋內彌漫著血腥味,寧風然趴在床邊,一手癱軟垂落在床沿,墨雲謙將他頭抬起,嘴角一片血跡,觸目驚心。
“然然!然然!”
墨雲謙狠狠地打了兩巴掌仍是沒有反應,他的心一片冰涼,一片空白。
“快帶我哥去找大夫!”
寧風彩一句話如雷貫耳,墨雲謙醒過神來,抱起寧風然就往外跑,在門口撞上一人,卻是寧風然的師父。
“然兒怎麼了?快來看看!”
老人攔住墨雲謙,隨後走來一名老婦,執起寧風然的手,把脈。“把他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