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知道牧野涼月昨晚幾度試圖潛入臥室謀殺自己未果,現在肯定還在睡夢之中,所以顧誠在出門時,將門重重地關上,發出了足以將她震醒的聲響,然後心滿意足地下樓去了。
這時外麵的天還蒙蒙亮,小付卻已經停車等候在小區門外了,在他鍥而不舍的再三要求下,顧誠無奈隻能放棄了乘地鐵上學的計劃,坐上了他的車。
到達學校時,離早讀開始還有差不多半小時的空閑,偌大如國的校園內一片冷清,隻有寥寥幾名早到的學生,在通往教學樓的白雪紛飛的大道中行走。
去教師辦公室逛了一圈,發現班主任夏震西還沒到,眼下無處可去的顧誠索性決定先去班級教室看看。
南爾私立高中,教學樓共有三棟,從西向南,分別是一到三年級,而高一六班的教室在一年級教學樓的二樓。
走廊兩側的牆燈還在散發著溫暖的橘色光亮,腳下踩著橡木地板,顧誠有一種行走於中世紀歐洲皇宮中的奇妙感覺,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有錢人總是顯得那般高傲,其實那隻是由內而發的逼格所致,人之常情罷了。
上到二樓,走廊中的幾間教室裏都還是一片昏暗,卻唯獨有一間教室裏充斥著明亮的燈光,走過去,抬頭看了一眼班牌,上寫:一年級六班。
他將頭探進教室裏張望了一番,敞亮的教室之中,有一名黑發及肩,身材嬌小的女生,正踩在板凳上,用粉筆在後黑板上賣力地圖畫著,由於身高有限,她不得不時常踮起腳來才能夠著,仿佛隨時都會從板凳上摔下來一樣,看得人揪心。
“我來幫你吧。”
畫黑板報的女生聽見說話聲,驀地回過頭來,隻見一名容貌冷麗的女生站在後門邊,正朝自己這邊看過來。
但在看到門邊那位“女生”身上的男生校服後,她又愣住了。
顧誠知道自己這張臉又引起了不必要的誤會,卻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又將剛才那句話重複了一遍:“我來幫你。”
少女粉嫩的臉頰上微微泛出紅暈,卻是悶聲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
顧誠皺起眉頭,指著後黑板最頂上那一行沒有上色的空心字體,說道:“你踮起腳也夠不著那裏。”
少女仰頭看了一眼自己無論如何也夠不著的高處,輕輕咬住下唇,隨後跳下板凳,轉而異常費力地搬來了一張桌子,然後她便驚喜地發現自己根本爬不上去……
她的個子實在是太小了。
少女頓時尷尬得麵紅如血,羞怯交加地向顧誠看了過去,發現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表情呆滯,嘴角的肌肉卻隱有抽動,隨後一個沒忍住,噗地笑了出來。
“噗,不好意思,我……哈哈哈哈……”顧誠極力試圖繃緊麵部肌肉,但奈何剛才那一幕太過滑稽可笑,實屬平生罕見,於是越忍越想笑,最後幹脆扶著門框笑彎了腰。
女孩子都是薄臉皮,眼前這位少女顯然更是如此,在顧誠的笑聲之中,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幾乎快將嘴皮咬破,眼底閃爍著羞怒而委屈的淚光,隨後低著頭飛快地衝出了教室。
看著少女一路跑遠,顧誠總算是笑夠了,抹掉眼角笑淚,直起身子,隨後從褲兜裏摸出一張長方形的卡片來。
這張卡片,正是當初聞人紫藏著不肯拿出來的那一張。卡片上附有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個因為羞澀而不敢直視鏡頭的少女。
顧誠對著走廊上那個越跑越遠的背影,舉起手中的照片,將兩者對比了一下,不由得苦笑起來:“這下慘了……”
(昨晚修訂大綱弄得太晚了,導致今天這一章更得有點晚,待會兒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