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無風不起浪(一)(1 / 2)

秋風雖爽,卻仍攜帶著了幾分涼意。長恭貼著涼涼的薄衫,坐在房梁上,左手邊放著酒壺,目光深遠而望。他垂首凝視著斛律恒伽離開的背影。

嘴角浮現一個別有深意地笑,接下來就要看自己如何去控製那匹受傷的小烈馬了。長恭仰頭才飲盡一杯酒,攜著秋風的涼意,穿來一陣笑聲。

笑聲如黃鶯悅耳,卻讓長恭飲下的酒淡然無味。他放下酒杯,眼角飄向一旁,就瞧見一抹桃色衣角,他笑出聲。“今日究竟是什麼日子,我蘭陵府何時變得這麼熱鬧了?”

“是新帝登基的日子。”季靈聲音酥軟入骨,讓人聽了不免心裏癢癢的。

“是啊,難怪。”

季靈走過來,貼著長恭的身子坐了下來,她感受著長恭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衫,滲入她的肌膚。“六叔登基你未去,我聽人說你是病了——”她把小臉湊到長恭麵前,流動似水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神情認真,似在恨不得把這張英俊的臉一寸一縷都看個透徹。“看起來倒是不太像啊。”

長恭也不避諱,眯起眼睛。“那是你來得不是時候,我的病方才已好了。”

“堂哥,我有個疑慮百不得其解,你能幫我解解麼?”

“原來探病是假,問問題才是真啊。”

“不,探病是真,有問題也隻是順便。”

長恭目光定定的看著他,像無數根針般紮得季靈渾身難受,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什麼問題說吧。”

季靈眸中微露出寒意。“兄長被廢,楊愔被斬殺,你為什麼還留著那個人,為什麼不殺了她?”她一針見血,這也正隨了長恭的意,畢竟他也不太喜歡迂回和暗示。

“棋子留著自然是有用的。”

“原來堂哥是這麼貪心的,是想收入自己的囊下?”

“有何不可?”

“自然沒什麼不可,隻是太貪心也未必是好事。”

長恭瞧著她嫵媚的眼眸中閃著寒人的目光,甚至她身上本自持的那幾分貴氣雍容都被這種目光給打散了。長恭深知自己的這幾杯酒是喝不下去了。“那你何曾沒有貪心過?把離心引出來,難道不是你的貪心?對她痛下殺手難道不是貪心?你在她酒裏下毒難道不是貪心?”

季靈麵色微驚,她的“罪責”被長恭一樁樁列舉出來,就像是被提審的犯人。但縱使是罪責難逃的犯人,法官也總會給他們申辯的機會。而長恭此時的表情就是在給她這個機會。“堂兄說這話就奇怪了,若我真有心殺她,還為何去勞煩堂兄呢?”

“雙重保險,隻因不會如何堅信任何人。而且,無論如何你還能賣我給人情不是麼?”

“買賣豈是一個人就能達成的,若你不肯買,我又何談賣呢?”說完這番話,季靈故作委屈的撅起了小嘴。

長恭知道她並沒有提起她殺人下毒的事,就已表明她決定死賴到底,畢竟,長恭並沒有什麼證據,自然也說明不了什麼。長恭也覺得這些事早已無關緊要,索性也沒有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