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觀察到房內擺設雖很奢華,但是卻似乎用了很多年。她走進內房,隻看到一人在地,而周圍則是一片狼藉。
“不…不是死了吧?”她想道,腿有些顫抖起來。慢慢的靠近那個人,湊近一看發現還是個活人,隻是那臉色看起來離死也不遠了。
她忙忙將那人扶回床上“你…你可還好?”
床上的男人痛苦的閉著雙眼,手指蜷縮顫抖著。似乎是極度痛苦的樣子。
秦扶光慌了神,連連退後幾步,想去找人來幫忙
床上的男人發出些聲響,她走到跟前“你說什麼?”
“不…能……”
“你都這樣了還不找人來嗎?”
男人額頭直冒冷汗。秦扶光見他隻穿了件單衣,忙給他蓋上了錦被,她捏了捏被子,發現被子有些硬。秦扶光抽出頭上的玉簪,將被子劃開一道小口,將裏頭的棉花摳了些許出來。
怕是用了許久未曬的棉花,才會呈這般狀態。她捏了捏手裏的棉花,潮濕泛硬。
她有些不知所措,從躺著的男子身上蓋著的錦被來看想必也是有些身份的人,但從這些陳設來看又想必是不受皇帝關照很久。她撿起地上碎裂的瓷片,似乎裏頭曾裝的是藥汁,但是卻帶著一絲惡臭。
莫不是摻了毒藥?她有些驚訝,這是到什麼多被遺忘的地步,才能被這麼明目張膽的直接下手殺害?
她有些擔心自己的處境,如若那下藥者還在附近,自己又該怎麼辦。可是床上的人已經開始吐血,她著實無法就這麼離開。
秦扶光忙忙擦拭他的嘴角,抹去血跡,怎奈他不間斷的在吐血,最後連吐得力氣也沒有了,,側歪著頭,讓血順著臉的輪廓流下。
她不知該做些什麼。
這究竟是什麼毒,不不,看這樣子這毒隻是用來加把火催命的。如果陸予宋在就好了。陸予宋…陸予宋……
秦扶光從袖子裏掏出那瓷瓶,打開了木塞。被吳老試驗用了一顆,現在裏頭還剩兩顆藥。
“如果有天,他情況很不好,請用這個。”
秦扶光腦海裏響起女子當日對她的囑托,有些遲疑。她看著床上的人,最終倒出了一顆來。
她小心翼翼的將藥丸置入他的嘴中,卻找不到水,她隻好對他說“這裏也沒水,不如…你把自己嘴裏的血吞了吧…”雖然惡心了些,但這是現在最安全的做法。
血腥味太濃,她聞著很是難受。待男子順利吞下藥後,秦扶光搬了把凳子坐在離他稍遠的旁邊,等著藥效。
其實她也不能算是沒有私心,她隻想知道這藥人吃了究竟能不能救命。
不多時,已經睡得迷糊的她感到了外頭的吵鬧,她推門出去一看,晚宴方向竟已是火光衝天。
桌椅倒地的聲音,撕心裂肺的喊叫以及軍隊的廝殺聲充斥著她的耳朵。
秦府光睜大了雙眼,扶著門的手在止不住的顫抖“火…”
她往房內退後,一直退到床前,跌坐下來“火…火……”腦海裏閃過很多碎裂的片段,讓她想大聲喊叫出來,可是就像是恐懼到極點,她早已發不出任何聲音。
宴會處火光灼灼燒焚萬物,深殿裏一個躺在床上不知生死,一個跌坐床旁失神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