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時,外頭已雞鳴破曉。
秦扶光覺得自己腦子昏昏沉沉的,怕是夜裏受了涼。轉身查看了番男子的病勢,呼吸已經正常起來。隻是那一大灘已經幹涸的血漬覆蓋著他的衣服和錦被,讓人覺得觸目驚心。她撇開了眼,不再看他。
但是至少看來那藥還是有些用的。
她覺得鼻子開始堵塞。這季節,感冒可就麻煩了。
秦扶光給他扯了扯被子,輕輕地出了門。
可是她發現宮殿附近的侍衛明顯多了起來,是因為昨夜的大火嗎?她退回了宮殿內,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被抓住了,自己可是怎麼也洗不清罪名了。
她想到了房內的那人,如果他醒來了,也許他能救自己。
秦扶光走到床邊,卻不知如何能讓他醒過來,強行讓他醒來的話,多半會危及他的生命。
她沒有什麼辦法,隻能坐在床邊等待。
如果這個時候,她能遇上父親或者林束就好了。也不知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突如其來的大火,更為奇怪的是似乎有軍隊插手。
莫不是叛變之類的?
她搖了搖頭,如若是那樣,那麼這個宮殿現在也該被清洗一遍了。既然沒有士兵來搜查,就說明事情已經平息下去。可是為何侍衛卻又不退離這裏?這麼偏的宮殿怎麼會突然被重重守衛。
秦扶光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刻,連續悠長的鍾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低沉的鍾聲在耳邊回響。
她不明白究竟外頭發生了什麼事,而那鍾聲也持續了快半個時辰左右才慢慢減退了聲響。
她現在就站在院子裏,看著毫無生氣的花園與渾濁的池塘同那藍澈的晴天形成了刺眼的對比。她很清楚的聽到有人在擊撞宮門,不一會宮殿的外門就被狠狠的撞開,而她就這麼安靜地看著一群士兵湧入進來。
也許這院子裏這麼多年來都未曾有過如此眾多的人光臨吧,此時的秦扶光並未思考該如何說明自己的身份,而是想到了這個問題。
不知為何,她似乎能與那男人感同身受。
真是讓人厭惡的宮城。全都被烈火焚燒殆盡也難以解恨。
她的臉色一沉,收攏雙袖,未曾移步。
士兵將她團團圍住,刀戟全都對準了她。秦扶光沒有什麼表示,隻是順著意識的折斷自己的食指指甲,血從她的指尖滴落,入土。
她似乎想要念些什麼,卻被來人堪堪打斷。是一個未曾見過的人,從身著的特殊服飾來看,並不是禁衛武官,想必應是昨夜未曾出現的國師。
雍容嫻雅。這是她對於他的第一印象。
“放下刀,這是昨晚逃散的女眷。”他揮了揮手,散退了士兵“這裏不是你該呆的地方,走吧,離開這。”
秦扶光沒有挪動,他見秦扶光沒有跟上,轉身問道“為何不走。”
“那他呢。”她指了指宮房的方向。
“這不是你能管的事,走吧。”他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
秦扶光看著他的眼睛,心有些顫動。
並不是一開始就會注意到他的雙眼,眼睛很美,且很配這張麵容。可惜整個人有些清冷。而當單獨注視他的雙眸時,便會被吸引,亂她心弦。
像極了某個人。
“你是國師大人嗎?”她跟上前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