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醒來(1 / 2)

南國元貞二十五年,靖州

漫天的火光籠罩著營地,士兵的嘶喊在天空響徹。她趁亂逃到了樹林,躲進了山裏。

她在發抖。

她從小就畏火,即使是小小的火苗,也會讓她感到害怕。

為了活下去,她必須克服這個恐懼。

死傷的士兵很多,他們都是南國的子民,卻因為戰爭而將命交代在了這裏。她看著火中黑色的人影,她心裏多少有些愧疚,但是很快這種感情便被眼前的處境所掩蓋。

她必須逃的更遠。

當戰爭開始的那一刻起,她就必須這麼做。殺了那些叛國賊子,即使他們的士兵隻是聽從軍命的無辜百姓。

順著東走,便可回到幽州。那裏有家人在等她。

她深刻的記著那天的晚上,星星稀疏的分布在夜空。她看到勾月旁有一顆璀璨的星星。

事實上她注意那顆星星很久了。

無論晴陰,無論四季,那顆星星總是在那。

而現在,透過繁密的樹枝,她看到了它。

多少有些欣慰。

父親那天告訴她這件事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覺悟。

幸好成功了。

她扶著粗獷的樹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的腿已經抖的快無法再往前邁步,每走一步,身上到處的傷口就會牽扯住她的神經。撕心裂肺的疼。她早已精疲力竭。她看著夜色中的樹林,遠離了軍營,少了漫天的嘶吼後,寂靜的可怕。

她開始畏懼。畢竟她也隻有十五歲而已。

也許,她可以在這裏休息一下,等待著晨曦的來臨再走。但是,身上有傷,會引起野獸的注意。

她隻能無休止的走下去。

希望能在昏過去之前下山,她這樣想著。

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柔和的照醒了她時,她心裏謝天謝地。

真的下山了。

她身上的傷口已經被簡單的處理過,隻是包紮的白布有些泛黃。她確定傷口隻是消了下毒而沒上藥,因為她現在痛的快暈過去了。她咬牙打量了下房內的擺設,是個農舍。

有點驚訝,昨晚的大火沒有讓這戶人家逃離麼?

不可能。

這時候一個婦人進來,見她醒了連忙放下木盆,用著濃厚的方言對著她說著一些她無法聽懂的話。

她看著婦人,幹涸的嘴唇有些困難的發出幾個字“我,很好。”怕婦人聽不懂,她用早已傷痕遍布的手臂堪堪舉起,做出手勢。

婦人鬆了口氣,指了指她的傷口,繼續說著一些奇怪的話。做了個抱歉的手勢。

她想,可能是說很抱歉沒有藥之類的吧。

她笑了笑搖了搖頭,回做了個謝謝的手勢。

婦人摸了摸她的頭,看起來很開心。而後又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突然向她指了指窗外

她看了過去,是另一間屋。

婦人指了指木盆,她才發現那木盆裏頭的水帶著紅。

那間屋子裏,還有傷者麼?

她用手指了指窗口,又指了指自己,希望婦人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婦人點了點頭,然後給她換了白布後,拿起木盆出去了。

她倒是好奇起來,隔壁住的是誰,傷兵還是路人?

傷口有些已經發膿,如果隻是單單換布,是無法解決問題的。她必須去醫館。

她躺了下來,看著土製的天花板,又漸漸的睡去。就這樣過了幾天,她的傷口雖仍不見什麼進展,人卻是可以下地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