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也隻好聽他的。
“難道他們家裏不辦喜事?”她不由地抱怨一句。
“那也得瞧是什麼時候。”李阿卿心頭再次被澆了一盆涼水,頓時顯得六神無主,拿不定主意,一對新人的意見暫時不考慮了。
她試探著又問一句,這下可怎麼辦好?陳玉堂沒有吱聲,隻是擺擺手,熄燈休息了。他倒沒忘了她詩意的心率之惡疾,提醒她自己注意。
李阿卿悄悄掩上門,她自認是業障命,哪有時間休息?從臥室出來,心頭那口氣始終咽不下去,她甚至想賭氣地蠻幹一番,瞧瞧特警們是否強行封鎖宴會大廳?她是理性的,那邊又生一事,這件事就暫時忘了。
傍晚母貓就已吃過酒了。宵夜時,莫名的原因竟和李忠林又一塊兒吃了起來。也不知是忠林有意灌醉她,還是自己貪杯,待李阿卿從屋裏出來,她竟吃醉了。隻見她坐在餐桌旁,捋起袖子,叫嚷著跟忠林掰手腕。遭到對手拒絕,露出本色的母貓口吐粗話,罵了一堆髒話。惡劣的母貓一會兒又向忠林要錢,她想做隆胸手術。一會兒拉著汝惠袖子不放,若是她死了,就將她那對漂亮的神器當遺產送給她,醜態百出。
李阿卿的出現沒有令母貓有所收斂,她又抬著醉眼,目光模糊,伸著手想要大姐的好八字。
她猜測是女婿縱容,這才鬧得如此不成體統。她沉下臉,對女婿說:“像什麼體統。趕快送她回去。”瞧丈母娘神色震怒,他替自己辯護,他並沒有故意。其實,他也就提個小建議,一塊兒喝一杯紅酒。沒想到母貓竟翻出一瓶好酒來,根本不聽勸,自斟自飲,心頭酒氣未散,再加上新酒,很快就爛醉。
心裏堵得發慌的陳汝惠沒敢揪光母貓的貓毛,在此大喜的好日子,她竟咒人早死,豈有此理。瞧母貓胡言亂語,恨不得拿刀子割下她的貓舌。這該死的母貓就像一個小醜似的,貪杯鬧笑話,一麵又暗罵丈夫自找麻煩,明知母貓的臭德性,還跟她一塊兒吃酒,活該挨罵。
李忠林忙扶起母貓,他麻杆似細骨骼遇到像座大山似的母貓輕易被壓倒,結果同時倒地。陳汝惠好氣又好笑,又擔心將老子吵醒了,都沒好果子吃。她就是小心眼,趁機在母貓肋條下用力掐了一把以示報複。母貓就像剛被釣上岸的魚兒似的亂蹦亂跳,嘴裏哇哇喊疼,瞪大眼睛尋找誰下黑手?
陳汝惠被嚇了一跳,母貓的劇烈反應真教人意外,這一胡鬧豈不將別墅的瓦片吵飛?忙辯白沒人掐她。
正沒處撒氣的李阿卿抬手就給母貓一個巴掌,頓時將醉酒的母貓打醒了,她眼睛模糊地看著大姐,幹麼打她?
“都什麼時候了,醉酒還在這裏撒野?”李阿卿眼睛一瞪,把母貓挑戰權威的膽量嚇了回去,不敢再鬧事。李忠林送她回家,她愣就不肯回去。隻好哄騙她,新娘子上門準時叫醒她,這才邁著醉步,被送回七裏香。
那邊新娘子剛出門,這邊別墅就收到電話。
屋外,李阿卿吩咐鄒秀看好火爐,將爐火燒得越旺,暗寓旺家,一麵將香茅就放在門檻下,意為去除邪祟之用,米篩用來抵擋黑煞,本來指望母貓拿米篩的,誰曾想到她竟酒醉了,指望不上。她就是那種癮君子,對她的任何期望都是奢侈。與其上街當愛神,她又更願她天天爛醉。想到汝惠衝克新娘子,新娘進門得回避,隻好吩咐鄒秀拿米篩。
習俗中替新娘子打傘、提皮箱都賞紅包,陳汝惠問了一個幼稚的小問題,拿米篩有沒有紅包?李阿卿揚起手,眼中露著凶光,欲賞她五顆火橄欖,她說:“來啊。我給你五塊。”瞧母親滿臉凶相,嚇得她趕緊逃入廚房裏。隨著一連串的鞭炮聲,轎車緩緩行駛到別墅門口。
老師傅賴清流搶先下了車,他吩咐慢一點,待家裏準備妥當了,再由長輩扶新娘子下車。賴胖子扛著攝像機,搶先從車裏鑽出來,站在一邊抓拍動人的鏡頭。一陣子手忙腳亂,蘇長河瞧爐子擺放好,陳玉堂夫婦站在車門前,就點燃了鞭炮,頓時鞭炮齊鳴。按規矩,讓小舅子挑頭燈先進屋裏,然後是禮擔,最後才是新娘子。
鞭炮齊鳴,陳玉堂夫婦扶著新娘子下車,跨過爐子,李阿卿唱了幾句吉言。新娘子隨身帶著一大包東西,有豆子、硬幣、紅棗、花生等,遵囑撒在別墅門口,莊曉珠倒沒有要求必須是左腳或右腳先跨過門檻。
這美妙時刻,不該輕易放過,賴胖子盡情拍攝。而一群年輕朋友則齊聲高喊著,讓新郎背媳婦進門。滿麵春風的陳汝卓沒料到朋友們給他出這樣的題,他沒有猶豫,就勇敢地背起新娘子,一口氣爬上三樓,將新娘子送入洞房。眾人齊聲喝彩,祝賀一對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