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泥粘粘糊糊的淡粉色,好像淡粉色的大便一般,那股怪臭味也與大便的臭味頗為相似,隻是其中夾雜了中草藥的藥香味,使人能夠明確的與大便的臭味區分開來。
這是老乞丐用於治療燒傷的獨門秘方,而且對這門秘方還頗為自信和得意,因為他此時為賀布敷藥的自得表情一麵了然。
“隻是我老叫花子平時生活都不容易,難得弄到其中幾味極其珍貴的藥材,要是再附上那幾味珍貴的藥材調配一起,那效果更好,很可能不會讓你留下全身難看的創口傷痕,但是現在有點不好說了,我也是盡力而為了,畢竟你傷勢太重太重,要是留下全身難看的傷疤,變成個醜八怪,你隻怕也落得隨我老叫花子一起乞討,要人施舍的下場了,唉……”老叫花子一邊給賀布全身上藥,一邊忍不住口中無奈的歎息。
此時賀布全身隻穿了一條破舊的小褲叉,滿身都是令人慘不忍睹的猙獰漆黑傷疤,老乞丐耐心的給他遍體抹上一層厚厚的藥泥,這藥效確實是很好,賀布感覺得全身馬上都有了幾分清涼的輕鬆感,都止住了剛剛那股火燒火燎生不如死的全身鑽心痛苦感。
老乞丐在棚屋外頭一陣叮叮當當,敲敲打打忙乎開了的時候,又看到時瑩瑩雙手捧著一隻不鏽鋼的食盒過來,將床頭的小板登擦了又擦,才皺著眉頭不情不願的勉強坐了下來,對著賀布打開食盒,香噴噴的雞肉香味四溢,衝賀布故作大咧咧的說道:“喂,小子,這是我媽剛剛給你煲的一隻雞,看你可憐,給你補補身子。”
食盒中的雞肉燉得很爛,時瑩瑩耐心的喂著賀布喝光了雞湯,還有大半食盒熬得稀爛的雞肉,這一番下來,賀布肚中總算是有了飽腹感。
“瑩瑩,謝謝你了,這小子真有福氣,讓你這麼耐煩的照顧他,”老乞丐似乎是忙乎完了,手裏拖著一輛破破爛爛的拖車複返回屋內。
時瑩瑩將食盒重新蓋上,隨手放在床頭的破瓦罐旁,從破板登上起身,回頭看時,看到老乞丐手裏拉著的拖車用一截破木板加長了一大截,使得拖車麵板剛好容得一個人在上麵躺下那麼長。
這顯然是老乞丐剛才那一陣忙活就是在為這輛破拖車加長這一截破木板,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不知道這老痞子是什麼用意。
這破拖車原本是老乞丐平時拾荒撿破爛裝車的,此時卻隻見他將一些破布頭棉絮什麼的都在拖車上墊上了一層,接著就看到他抱起了肮髒床板上的賀布,似乎頗為吃力的將賀布移到了剛剛鋪墊好的破拖車上,再拿起床上的破棉絮給賀布蓋了。
“老痞子,你這是要幹嘛?”站在旁邊的時瑩瑩看著老乞丐這番舉動頗為不解,不禁出聲問詢起來,“這小子傷得這麼重,你這樣亂動他,是想做什麼?”
“嗬嗬……瑩瑩,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今天天氣不錯,風和日麗的,老不死的今天帶他出去逛逛,整天讓他呆在這狗窩裏還不把他悶壞了,再說了他這副鬼樣子和我老不死蠻配得,一路上去乞討,總可以多討得幾個錢,然後可以改善下生活,給他更好的補補身體,這是一舉數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老乞丐不懷好意的打量著躺臥在拖車上的賀布,然後轉頭麵對時瑩瑩,好像對自己英明的想法和決定很得意。
“你一個人去大街上乞討行騙還不夠?還要把他也附帶上?你真的是做得出來,還顧不顧他的死活?”時瑩瑩充滿鄙視的看著老乞丐,嗤之以鼻,同時又對賀布充滿了同情心,這時候總算才晃然大悟老乞丐是要做什麼,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我這也是被生活所迫想方設法,物盡其用,”老乞丐對時瑩瑩這丫頭的置疑不置可否,手裏拖著板車就要帶賀布出門,卻是故意做作的感歎起來,“你們是自小在蜜罐裏養大的,根本沒有感受過生活的苦,所以不理解也是情有可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