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老乞丐聽到時瑩瑩的話,搖頭晃腦,裝模作樣,一副舊時老學究的模樣回絕:“這個……還是太打擾你們一家的生活,不太好了。這小子和我老不死的一個樣,就是個賤命,當不得你們家那富貴流油的生活氣象,我看了他這命數,相書上也曾有言‘命裏有時終須有,隻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以後還是看他自己個人的造化,一切都不好說,他注定還要老叫花子我給他破了他前塵往事的命數……”
“老不死,你是越說越離譜了,你浪跡江湖,我也就覺得你賣狗皮膏藥還有幾分貨真價實的真實手段,少裝腔作勢,這看相算命的封建糟粕毒瘤騙術在我們這樣的明眼人眼裏還拿出來上得台麵?你不要耽誤了這樣的大好少年,我剛剛觀察這孩子這麼久,雖然被傷成了這副傷勢沉重的樣子,但是依稀辨得出來,他原來也應該是目清眉秀的翩翩美少年,我是希望你多費點心,在他傷勢複原後不要留下滿身難看的傷疤,尤其是頭發和麵部,畢竟破相了在旁人眼裏看來也太不雅觀,讓這孩子自己也遭罪,這樣的孩子前程還長遠著呢,別為了你的一己私心也耽誤了人家,”柳玉蘭也知道這老不死性格古怪,不是什麼好人,老不死的心中那點計較和心思她有什麼看不明白的,但現在也不太好強人所難,卻沒有掩飾自己心中的顧慮和擔擾,對老不死也確實有幾分不放鬆。
“玉蘭,你是個明白人,擔心的不無道理,但要他盡量整治得完好,我實在也不敢打包票,隻能盡盡人事,我這般窮酸潦倒你也看到了,如果能幫他弄到冰山雪蓮,極地冰片,長白雪參……這些珍希的名貴藥材加入我的配方,可能性還是要加大幾分,否則也隻能去各種美容醫院植皮整形了,我這點能耐也就止於此,不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仙,也不是華佗再世,”老乞丐一反常態,也表現出來了無可奈何。
“你盡量幫他調治,缺了什麼,你都告訴我,我盡全力幫你弄過來就是。對了,等他好轉了,你也盡量打聽他的家庭,他的父母,讓他家裏人來擔負這個責任,你這樣收留他也不是個事兒,”柳玉蘭考慮事情周到,這樣叮囑了老乞丐一番,又回頭皺眉看了身後躺著不見任何動靜的賀布兩眼,這才拉著自己的女兒一起出棚屋去了。
老乞兒也不去管這對母女倆,懷裏抱著大破瓦罐走到了賀布身前,又佝僂著身體彎腰隨手從床底下扯出了一條漆黑肮髒的破矮板凳,就麵朝賀布在床頭坐了。
“臭小子,你醒了吧?想必餓壞了,這是我起早給你弄來的牛肉湯,快趁熱都把它喝了,最有助你全身創傷恢複。你這也是遭罪啊,弄成這個樣子,昏睡三個日夜了,再不增加點營養是不行了……”老乞丐難得這麼正經的時候,左手捧著破湯罐,右手拿著根湯匙,用湯匙調了熱騰騰的香氣撲鼻的鮮牛肉湯送到賀布的嘴邊,神態和語氣都好像是爺爺在照顧自己的親孫子。
這時候賀布在心裏都對他著實的感激了一把,微微張嘴,那牛肉湯就被老乞丐一湯匙一湯匙的送進了他嘴裏,順著喉嚨滾下,都咽進了腹中。
出奇的,這喝牛肉湯的過程中開始感覺到全身微微發熱,身體這一開始來了知覺,緊接著全身都似乎鑽心的痛楚,好似無數的蚊蟲鼠蟻全身嚼咬,如蛆跗骨,還夾雜有全身的創口那火辣辣的騷癢難耐。
瓦罐中的牛肉湯還沒有盡數喝完,賀布渾身上下已經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感覺。
看到賀布緊閉雙眼,突然滿頭大汗,還伴隨著“哼哼”的痛苦呻吟,老乞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出言輕聲細語的安撫起來:“你看來徹底清醒,全身都要恢複知覺了,這是身體好起來的跡象,這是好事情,你要多忍耐忍耐,挺過去就沒事了,再過十天半個月,你就可以下床活蹦亂跳,還是年少好啊,生命力旺盛,身體複原也快……”
老乞丐一頭說一頭在床頭放下手中已經空空如也的破瓦罐,又雙手在床底下一陣摸索,變魔術似的又捧出了另一個用塑料薄膜密封的漆黑瓦罐,隨手打開密封,裏麵傳出來陣陣刺鼻難聞的怪臭味。
“在你昏迷的這三天,我每天都給你全身早,中,晚敷三遍藥,都是我這獨家秘方的火傷藥,不是我自誇,藥效當真沒得說,幸好你傷成這樣是碰到我,要是碰到其他人都沒撤,就算送到醫院也不過給你全身消毒打滴點,然後準備全身植皮恢複,誤人又誤事,盡是坑人陷錢的把戲,”老乞丐對著默不作聲的賀布又一陣說開了,同時雙手掏出了瓦罐中的藥泥,就開始在賀布全身塗抹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