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你別聽了不高興。秀莉也不是外人。你總是去省城,偶爾還租車,花費多大!媽不是不知道你是去找程小茜。我也喜歡小茜,可小茜畢竟年齡太小了。沒有什麼可能的事幹嘛要去做?”
“您不要說了——”我閉上眼睛。
“這時候您還是別說這種話,媽,許一凡哪聽得進去?”曹秀莉說。
“好,我不說。”母親生氣的走開了。
“你也別難過。”曹秀莉對我說,“媽是關心你。你要想想,你現在可是媽的惟一牽掛。”
我不吭聲。
“小區裏的車是你租的嗎?”
我依舊不吭聲。
“你怎麼這麼憨哪?喝這麼多酒還開車。那都是些什麼朋友?他們不阻止的?”
“他們不知道我開了車。”我說。
“哦,難怪。這麼說,你還真幸運啊。喝成這樣開車竟然沒出一點事故。這是幾輩子積來的福啊。”
“你別笑我了。”
“我哪笑你?真的,我想想都後怕。無論是你撞上別人,還是你自己出事,你想想,對這個家來說不都是毀滅性的打擊嗎?”
我閉著眼睛不說話。
“你說幸運不幸運?單就這點來看,上帝是偏愛你的。”
“去他媽的上帝。”我又有點想嘔。
“還想吐嗎?”
“有點。不過,沒事了。哦,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你房子找好了?”
“已經找好了,李雪瑩幫我找的。就在陽江後路。二室一廳。”
“租金多少?”
“不貴。一年三千六。合三百塊一個月。就是光線比較暗。二樓。”
“管他。先將就著住下來。”
“那是。”
“那個……有消息了嗎?”
“沒有,不知道逃哪去了。”曹秀莉把頭轉向別處,“權當他已經死了。”
“我聽人說他借了好多高利貸。”
“他是瘋子。賭二八杠的人都是瘋子。”
“聽說有一百多萬。”
“我還聽說他借了兩百多萬呢。”
“他哪能借那麼多錢?”
“賭場有放‘炮子’的人的。”曹秀莉在我邊上坐下來。她已經很淡定了。
“‘炮子’?”
“就是放高利貸的人。你沒見過那個場麵。隻要你敢借,多少都可以借到。一萬塊錢一天三百利息,多誘人。”
“他們不擔心還不起嗎?像你那個人一樣,再到天上去向他要錢。”
“我也搞不清楚。要是像這樣,那‘炮’就成了‘死炮’或‘啞炮’。錢等於丟下了水。”
“高回報就有高風險。”
“我那個人遲早會被人做掉的。”
“什麼意思?”
“那些大債主會放過他?”
“想想也是。上百萬可不是小數字。”
“他們會派人找他的。”
“找到也好,你的錢也就有希望了。”
“我的錢還有希望?”曹秀莉苦笑。“我的錢壓根兒沒有希望,我隻有慢慢替他還債,權當是上輩子欠了他。”
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過了一會兒,我說:“也隻能這樣了。”
“日子還不是要過,你說呢?”
“不錯。隻要活著。”
“隻要活著。什麼意思?”曹秀莉詫異地看著我。
“我想起一件事,我的鑰匙掉了。”我轉移話題。
“鑰匙掉了?掉哪了?”
“應該就在小區裏。我把車開到小區時鑰匙還在,上樓到了家門口就不見了。”
“我去找找看。”
“不,不,我沒有叫你找的意思。明天我自己去找。”
“被別人撿去就麻煩了。”曹秀莉從沙發上站起來。
“那就叫媽陪你去。帶手電筒去。”
“好。”
母親在廚房忙活。她煮了曹秀莉最喜歡吃的米酒煮蛋。
母親忙完後和曹秀莉下樓找鑰匙。我原以為要花很長時間,卻不料她們很快就回來了。鑰匙就掉在二樓的平台上。www.hongxi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