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雕塑群那一帶。”
“哦,我沒想到她會去雕塑群。你們現在在哪?”
“在我家裏。”
“在你家裏?那——我就不過來了吧。”
“曹秀莉希望你過來一趟,她離不開你。要不要我開車來接你?雨下得很大,不方便騎電動車。”
“不用。我坐三輪車來。我馬上就到。”
二十分鍾後,從樓道傳來李雪瑩上樓的聲音。我們一同開門去迎接。李雪瑩一進門曹秀莉便伏在她身上。曹秀莉又哭了。
“好了,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李雪瑩拍著曹秀莉的背。
我給李雪瑩泡了杯茶,然後招呼她們在沙發上坐下來。
“我說許一凡會回來,不會騙我們,你不是不相信嗎,秀莉?”
“不好意思,當時心情很不好。別說什麼男人,我感覺全世界人都是騙子。”
“我連夜趕回陽江就是想向你證明,世上的人並不都是壞的。”
“我太傻了。”
“吃一塹長一智。還是那句話,禍兮福所倚。”
“福?我現在還有福嗎?”
“離開他就是你的福。至少你看清了他的真麵目。”
“可代價也太大了。”
“我記得有一首歌叫《白月光》,有一句歌詞說的好,‘白月光心裏某個地方,那麼亮卻那麼冰涼,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隱藏卻欲蓋彌彰’。”李雪瑩說,“秀莉,別難過,就把它看成一場人生的曆練好了。”
“說的真好。”我說。
“謝謝你們。”
“你還要去看你兒子嗎?”李雪瑩問道。
“糟糕,我竟然把這事忘了,我回來目的就是要陪秀莉去看兒子。”我說。
“你看你們,不都在笑我嗎?”
“笑你?你忘了?你喝醉了酒,口口聲聲說要去看兒子。”李雪瑩說。
“我有這麼說嗎?”
“有啊。許一凡就是這麼被叫回來的。”
“那更不好意思了。可能當時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見見兒子吧。”
“而後再……”我說,“還好沒做出這樣的傻事。不過,你要去見兒子,明天我可以陪你去。”
“行。那就說定了,明天是星期天,我正好休息。”
“好。”
“現在幾點了?”曹秀莉問道。
我掏出手機。“十二點零五分。”
“這麼晚了。還下雨嗎?”
“雨大著呢。”李雪瑩說。
“哎,這鬼天氣。辛苦你了,雪瑩。”
“我們之間說什麼客氣話?不過,你真讓我找得苦,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我知道。我現在明白我之所以沒有……就是因為還有你們。”
“秀莉,你真得好好謝謝許一凡。”
“我哪有什麼值得謝的,你說是吧,秀莉?我倒是覺得你應該為自己有一個這麼鐵的朋友而自豪。”
“都一樣。”曹秀莉說,“我現在的心情好多了。你們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走吧,雪瑩。”
“去哪裏?”李雪瑩問道。
“回家。”曹秀莉說。然後她怔住了。“我忘了,我已經沒家了。”
“怎麼能說沒家呢?我們的家都是你的家。許一凡,你說是不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