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從此陷入了難堪的沉默。因為怕挨罵,野豬躲得遠遠的,一直沒敢露麵。精靈不知到哪幹壞事去了,連個鬼影都見不著。鬆鼠隻顧著四處找果子,蜜蜂忙著采蜜,並不時對蝴蝶發著牢騷:“你能不能在我采蜜的時候別老圍著我瞎轉?弄得我頭昏眼花的。”總之大家都是小心行事,就連打架都是壓低聲音,它們可不想招惹那個“瘋婆子”——自從柳披頭散發地見人就罵後,大家私下裏都這麼叫她。
“我們憑什麼忍她?!”終於有一天,蝴蝶拍案而起。
“對呀對呀!憑什麼?”
看到鄰居們忍無可忍想要揭竿而起,鬆鼠沒表態,就是腿有點哆嗦。
於是一群義憤填膺的人民糾集在一起,扛著反抗的大旗浩浩蕩蕩衝進山穀,要拿柳興師問罪,至少給個說法:憑什麼、為什麼。它們趾高氣揚地來到柳樹下,抬起頭剛要問話,卻見柳慢慢俯下身子朝它們笑了。這一笑比挨罵還嚇人,鬆鼠第一個“媽呀”一聲跑掉了,剩下的幾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原來就在它們密謀起義造反的當兒,柳改變了策略,率先朝精靈奉上了迷人的微笑。她細聲細氣地求精靈幫忙,讓它耍點戲法帶幾個利欲熏心的人進來,剩下的她自有辦法。精靈沉默不語。柳生立刻氣了:“合起夥來欺負我是不是?難道你們上輩子全都是啞巴?”精靈見狀附到柳的耳邊說:“你這想法和做法太幼稚,沒用的,一切自有天定。”柳不信,大罵精靈無情無義,還將它趕離了樹梢。正當柳獨自鬱悶的時候,一幫人自己送上門來了。柳一下子抓住了野豬,讓它幫忙去山穀外跳舞,引些愛吃野豬肉的人進來,剩下的事它就不用管了。野豬聽完詫異地看了看石,石無動於衷。後來轉念一想,如果這樣能換來山穀的和平,下地獄也值,於是野豬下山了,沒想一番熱舞之後,卻把路人全嚇跑了。
起義失敗後的某一天,鬆鼠被柳逮了個正著。當時它正抱著一個滾圓的橡果回家,經過柳身邊時心情惴惴,不小心跌倒,橡果嘰裏咕嚕滾到柳的腳下,等它縱身撲上去的時候,一抬頭正好看見柳微笑的臉。柳含蓄地問,他們算不算得上是好朋友。鬆鼠哆哆嗦嗦地回答說“是吧。”於是柳向“好朋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並含沙射影地說如果它不幫忙,她就要和蛇交朋友。“你看著辦罷!”柳輕描淡寫地說,“我可沒強迫你哦!”鬆鼠無奈,耷拉著腦袋、膽戰心驚地來到山穀邊緣,悄悄地接近村莊,沒想剛從灌木叢裏一露頭就被一隻站崗的大黃狗給發現了,躥上來劈頭蓋臉地咬,鬆鼠望風而逃。
它是大叫著躥進山穀的,躲到了石的身後。緊接著狗和獵人就追進了山穀,柳高興得差點跳起來。獵狗吠叫幾聲之後慢慢安靜下來,獵人拿著鋼叉四處踅摸,什麼都沒發現,最後他巡視整個山穀,覺得這裏寂靜得可怕,便決定趁早離開。獵人轉身時柳絆了他一下,差點就摔了跟頭,好在獵人身手敏捷,一伸手抓住了柳的腰。可這並沒引起他對柳的注意,反倒覺得這裏滿是詭異,大喊一聲“大黃!快走!回家!”然後就一溜煙逃向了大平原。鬧劇就這樣不了了之,柳垂頭喪氣地似乎徹底死了心。可鬆鼠由此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它覺得那些“兩腳羊”並不像這三個字所表明的那麼可憐與脆弱,反倒從骨子裏放射出一種前作未有的窮凶極惡,嚇得它做了好幾晚噩夢。生活顯得有些烏煙瘴氣。大家都在背後小聲埋怨,說柳機關算盡太聰明,雞飛蛋打之後什麼都沒得到,還把整個山穀折騰得雞犬不寧。
“怎麼搞成這樣?!”
“就是!”
“曾經多歡樂的一個山穀呀!”
“唉。”
石還是沒說話,似乎在想心事。
“石頭已經好幾個月沒說話了。”野豬向精靈求救。
“唔。這很正常。有一回我做錯事,他好幾千年沒理我。”精靈淡淡地說。
“它一定在想一句話。”小草斬釘截鐵地說,“有一回他在夢裏說,忘了一句很重要的話。臨來這裏之前,他的先祖曾告訴他一個返回故鄉的方法,可被他忘到後腦勺上去了,到現在也沒想起來。如果他不說話,就是在沉思;如果他沉思,就一定是在想這句話。不過也難說,世事難料。我看他好像墜入情網了,那樣的話心思可就難猜嘍!”野豬對這事挺感興趣,它正在搜集愛情的材料。它瞅了瞅石又瞧了瞧柳,覺得不像,小草一貫喜歡誇大其詞;它認為石救柳與其說為了愛情倒不如說是因為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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