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不了,還有別的法子可想?難不成我們插上翅膀飛過去?”被困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我一肚子的不滿,憤憤的發著牢騷。
“哎,你這話倒是提醒了哥!”徐長卿眼前一亮,興奮地說,“就按你說的,我們插著翅膀飛過去!”
“開玩笑!就算你有飛天的本領,我一介凡人,你要我怎麼飛。”我反問徐長卿。
徐長卿不回答,在車裏慢慢的盤起腿,兩手結成一個奇怪的手印,閉上眼睛念著含混不清的渺遠咒語。
我裹緊羽絨服,斜著眼睛奇怪的看著徐長卿。不知道是因為車裏起了霧氣還是我眼睛花了,徐長卿的身形容貌在我眼裏漸漸變得模糊。我眼睛一眨,突然看見徐長卿身子升了起來,他的頭頂破車蓋衝了出去。
我嚇了一跳,不知道徐長卿用了什麼道法,正想叫他,徐長卿突然大吼一聲,然後一陣刺眼的光芒從他身上發出,我的眼睛被瞬間刺疼,像突然暈雪一樣,整個世界在我瞳孔裏都變成了白色。
過了很久,我才慢慢恢複視力。我驚詫的發現,此刻的我正站在一片大雪中,悍馬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化成一灘鐵水。在我旁邊站著一個英氣逼人的男子,一頭白發,一身素白道袍,五官俊朗,驚為天人。看他的眉眼長相,我覺得他應該就是徐長卿。
“衛道,看哥這身打扮如何?”旁邊的男子問我。
果然是徐長卿!他的這身打扮比蘇小的複古長裙更有電影既視感,若是放在喧囂的街市,現在的徐長卿一定會吸引無數人駐足圍觀,說不定還能登上第二天的報紙頭條。好在是在什麼都可能發生的西藏,還在是在空無一人的漫天白雪中。
可是,也正是因為在這種漫天大雪隱去了現代社會生活痕跡的環境中,徐長卿的這種造型才給了我更強烈的視覺刺激。他就像一個仙人,一下子和這天地融合到了一起,讓我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戰栗,來自對未知世界的高緯度戰栗。
“道長,你的頭發……”徐長卿身上變化最大的,也是讓我最震驚的也是那頭突然變得雪白的發絲。
“怎麼,被哥這遺世獨立的氣質的驚到了吧?哈哈哈,告訴你一個秘密,普通孩子出生是沒有頭發的,但是哥從一出來就自帶一頭銀發。之前你見到的哥的黑頭發隻是一種偽裝,哥的容貌本來就帥的一塌糊塗,經常引得一幫花癡女人尖叫。要是再頂著一頭銀發,那不是走到哪轟動到哪嗎?”徐長卿隨意撩起幾縷銀發,銀發在飛雪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把潔白的精靈都比的黯然失色。
雖然和徐長卿相處了很久,交情早已上升到無話不說的高度。但是麵對這樣一個半身仙氣、半身道骨的徐長卿,我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局促,就像沒見過世麵的普通人突然見到了皇帝一般,坐立不安,雙手放在哪都感到不舒服。
徐長卿似乎沒察覺到我的異常,又跟我說了一些他小時候的趣事,然後望著高聳入雲的雪山,半開玩笑地跟我說:“看見最高的那座山了嗎?你猜哥能不能飛上去?”
我真的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認真觀察起來,那座雪山比這個世界高出了一個頭,孤零零的矗立天地之間,寂寥之中帶著一絲神秘。大朵雲霧罩在它旁邊,急速變幻成各種不同的形象。
這座雪山極具魔力,我隻看了一眼就被吸引過去,眼睛再也不能從它身上抽離。
隱約中,我感到頭頂傳來一陣劇痛,似乎有一雙有力的大手撕開了我的頭皮。我想抬頭去看,那高聳的雪上和變幻的雲海卻把我的視線牢牢盯死;刺痛讓我想要大叫,但我剛張開嘴就被呼嘯的風雪堵住了嗓子眼,發不出一點聲音。
疼痛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我根本無法想象自己竟然能夠忍受這種常人想都不敢想的痛苦。又過了十分鍾,疼痛漸漸散去,我的眼睛也不再被雪山吸引。
我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摸我的頭皮,我的頭上確實有一道很深的傷口,但是已經結了疤,連一點血跡都沒有。於此同時,我的眼睛竟然看到了自己右手摩挲頭皮的場景,仿佛眼睛長在了頭頂上方一樣!
徐長卿看著我驚詫的神情,淡淡的笑了:“哥剛才剖開你的腦殼,用無上道法激活了你特殊血脈的一部分,你剛才所看到的,正是你血脈開始覺醒的標誌。”
我傻傻的看著徐長卿,感到體內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在慢慢複蘇。從這一刻開始,我知道,這個現代化的世界已經和我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