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卿詫異的看著我,眼珠轉了兩圈,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壞笑了幾聲,轉身往外走去。
我們很快到了甬道的入口,青邙池裏已經恢複了平靜,似乎幾個小時前的那場驚天動地的人魚大戰根本就沒發生過一樣。
我們過去的時候,七色錦鱗正好也浮在甬道入口旁邊的青邙池裏,隔著一層薄薄的水幕,警惕的看著我和徐長卿。我想這並不是一場偶遇,也許從我們進入“青邙八卦塚”的那一刻開始,七色錦鱗就已經在這裏焦急的等待我們再次出現了。
我開始有些同情七色錦鱗。它作為“青邙八卦塚”的守護神獸,從一開始就被賦予了不允許外人闖入的使命,但卻偏偏遇到徐長卿,不僅在他手上吃了很大苦頭,還讓自己的守護史留下了一段屈辱的經曆。
七色錦鱗堵在甬道口,眼神憤憤地看著徐長卿,看它的表現應該是不願讓我們輕易離開。
徐長卿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了那枚冰雪因子,放在拇指上輕輕往上彈起。
冰雪因子以一種優美的弧線躍到最高點,落下的時候在七色錦鱗的眼睛裏留下一道雪白的軌跡。七色錦鱗像傷疤被人揭開一樣,眼神瞬間黯淡下來,轉身慢慢向下遊開。在它轉身的刹那,我看見它的眼中有一顆晶瑩的寶石劃過,似乎是它的眼淚。
在這之前,我見識過很多種流淚場麵,但沒有哪種場麵能有七色錦鱗的眼淚讓我更震撼。我深深的體會到它作為一隻神獸卻拿一個凡人沒有一點辦法的屈辱與不甘。從它的淚水中,我也感受到了一種英雄末路時的悲壯與淒涼。
徐長卿沒有我這樣的感受,他沉浸在自己輕易嚇跑七色錦鱗的快感中,高興的手舞足蹈,一直到我們從青邙池中出來,他仍在炫耀自己的豐功偉績,盡管這種豐功偉績是建立在七色錦鱗的痛苦之上的。
我不想理他,加快腳步,穿過內重山的帝王陵墓,走過熒光石鋪成的璀璨小路,來到最初從崖頂掉下來的地方。
從時間上推斷,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白天,但從深不見底的崖底網上去,依然隻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團,光線在這裏似乎遇到了煩心事,稍作停留就折返了回去。一陣山風刮起,吹透了我的衣服,我感覺這天氣更涼了。
“怎麼上去?”我看著望不到頂的懸崖,問徐長卿。
“這個不用你擔心,哥早就準備好了!”徐長卿得意的衝我笑,看上去胸有成竹。
徐長卿已經給過我太多的驚喜,但我依然很期待,以為他會像神仙一樣,帶著我騰雲駕霧飛上去。但是沒有,徐長卿隻是再次打開萬能的登山包,從裏麵掏出兩件科技感十足的衣服,自己拿一件,隨手扔給我一件。
“什麼東西?”我接過衣服,放在手心擺弄半天,好奇的問。
“最新研發的飛行衣,高科技產品!”徐長卿輕車熟路的穿上飛行衣,衝我笑了笑,兩手用力拉一下肩膀兩側垂下的帶子,從他身後噴出一股煙,帶著他慢慢升了起來。
他給我的那件飛行衣應該是女款,比我的尺寸小了一圈。我費了很大力氣才把它套在身上,然後學著徐長卿的樣子,兩手拉緊帶子。
我聽到背後發出“哢嚓”一聲脆響,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沒有黑煙噴出,我也沒能升空。
“道長,我怎麼飛不起來!”我看著越升越高的徐長卿,內心焦慮,衝著天空大聲呼喊。
徐長卿低頭看我,臉上笑意盈盈,似乎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一種情況。
“哈哈哈!可能是長時間沒用,燃料受潮了。別慌,哥幫你一把!”
徐長卿說完,隨手摸出一張黃紙,夾在兩指間輕輕一抖,黃紙瞬間點燃。緊接著,徐長卿往下扔出黃紙。黃紙準確的落到我屁股後麵,不知道點燃了什麼,我聽到“嗖嗖嗖”三聲尖銳的聲音,隨後感到一股巨大的推力從地麵傳來,我就像離弦之箭一般,眨眼間竄到了十米高空。
“哈哈哈哈!刺激吧!哈哈哈哈,好玩!笑死哥了!”徐長卿目送我從他身邊飛過,高興地差點笑岔了氣。
我越升越高,速度也越來越快,“呼呼”的風聲在我耳邊低吟,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一道刺眼的陽光穿透了我的眼皮,我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升到了太上老君雕像的眼睛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