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漉漉的青春(11)(2 / 2)

天剛亮就有人在走廊裏躥動了,嗒嗒的拖鞋聲,水盆聲,打招呼聲…….我就全無睡意了。人們興奮的想見同學了,仿佛彼此有多深的友誼一樣,這是一種炫耀,潛意識炫耀,具體炫耀的是什麼,就因人而異了。可能是新買的衣服;過年得到的禮物;假期的經曆,甚至是對這種思念之情的炫耀。我說不清楚。我沒什麼好炫耀的,我所能炫耀的人昨天都見過了,或許已經不經意的炫耀過了。我點一支煙把頭靠在床頭的鐵欄上,給電話開了機。懶懶的舒服著,腦中一片空白。

我走進教室的時候,教室裏已經有很多人了,正在彼此攀談,很是親熱,二狗和女朋友還沒來,估計是……而我的座位旁坐著一個女生,紮著高馬尾,白色羽絨服。淡藍圍巾,眼睛盯著我,一臉正氣。不錯,此人正是班長。我走過去坐下,眼睛也盯著她,每每這種情況我都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語言開場,至今沒有一次開場成功。

“昨天怎麼不接電話呢,信息也不回?”

“我沒聽見,等看到都12點多了”。

“你幹啥呢,電話都聽不見?”

“我們看電影去了,調成靜音了。”

“那12點咋就不能回個信息呢,早晨起來我不就看見了”

“我是怕你手機聲音大影響你休息”

“都誰去看電影了,有沒有胡小旭?”

“有,還有張鵬,二狗我們幾個。”

“那你過年咋也不回我信息呢”

“我電話停機了,沒收到”

“你撒謊,短信回執我都收到了,你就是不願意回,你說你咋就不和好人在一起呢,老往那樣的女生身邊湊合啥呀?”

“我暈哪,你這都是哪和哪呀,誰哪樣了?東一句西一句的,你要幹什麼啊?”我有些不耐煩了,一是因為我十分不解女人的思維咋就這麼發散,二是實在是被她問蒙圈了,沒有這麼問的啊。她見我不耐煩了並沒有生氣,反而愉悅了,又問我假期都幹啥了,我簡單作答,又問二狗是不是和那誰去開房了,我說是,又問我和別人開過房沒,我說沒有。最後她站起來輕聲說:“不用你得瑟”。轉身回自己座位去了。我哭笑不得,這些話都是從何而來呀,心中一片茫然,不知是什麼感覺,楚楚的酸了。看見那些所謂的“教師”上課的時候,心中居然有一種想念,雖然我是教師們最陌生的學生,但這種想念卻真實的存在著,不知為何。我就依靠這想念聚精會神的聽了一節課,句句不落。我深信所學頗多。二狗和女朋友回來的時候已經上完兩節課了,二狗疲憊不堪,腦袋藏在羽絨服的帽子裏,衝我擺了擺手就坐下去了,他女朋友倒是精神颯爽,和周圍的人打了招呼,看了我一眼,眼神閃躲,我知道此二人已是甜甜蜜蜜的互補了幾回了。我抬眼望去窗外,天不高,被濃濃的汙染著,雪還未化盡,遠處街上車來車往,我心中甚是了了。

一連數日我都陷入這種狀態不能自醒。已經好幾天沒見張鵬了,從那晚看了電影就再沒見人,劉猛和女友斯斯磨磨,也整日不見人,隻是偶爾回來向我借錢,我一向簡樸,對生活沒太大要求,所以每月生活費總有結餘。雖總能見二狗,但二人形影不離,除睡覺外,我近不了二狗身邊半步,此時我甚是想念雷子,想念天籟酒吧,雷子電話依舊關機狀態,沒有雷子我更不宜與小旭有過多接觸,一為義氣。二則我確實怕越陷越深,至於陷到什麼裏去,我已不敢去細想。大家都很忙,唯我孤單的一人,從開學一個多月以來我都沒見到過吳可,聽人說她早就不在那幹了,周一寒給她租了房子,養得白嫩。但周一寒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也沒了消息,有了美人就忘了朋友,這樣想著的時候,就把朋友的概念模糊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周一寒當成朋友了,或許是我太孤單了,想起誰都像是在想起朋友。我之所以孤單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我背負著“老大”那個狗屁名號,這讓很多人都對我敬而遠之,而我又不能放下“身份”去主動搭訕,頗有點他媽的高處不勝寒地感覺。這樣我就整天一個人遊蕩,吃了睡,睡了吃,有時去網吧看個電影,玩會遊戲。偶爾班長約我吃飯我也不敢去,我不知道能給她些什麼,我這人比較仗義,沒予之必不取之,很明顯班長並不隻是簡單的把我當同學,到頭來,萬一剪不斷,理還亂,豈不傷人。但回想往事,我也有剪不斷,理還亂的時候,為什麼到班長這,我就變的這麼仁義呢?寧願熬著這孤單都不忍去觸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