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漉漉的青春(11)(1 / 2)

“可能他家那邊也不好充話費吧,沒準晚上就給你打電話了呢”我這麼說一是為了安慰小旭,二是給我過年沒給大家打電話自圓其說。然而事實上,正當我們坐在這個溫暖的氣氛中,娓娓道著思念之情的時候,雷子正在老家為他奶奶的病心力憔悴,雷子的父母在他5歲的時候時候就雙雙意外去世了,是車禍,當時雷子也在車上,發生意外的時候母親把他緊緊抱著懷裏,才保住了他的小命,至今雷子的後背上還有一道很深很長的疤。有人問起時,他總說打架時被人砍的,這是他永遠都不願再想起的痛。雷子的父母留下的積蓄並不多,爺爺在鎮裏的糧庫打更,奶奶一邊帶著小雷子,一邊操持家務,偶爾在鎮裏賣點自己縫補的小零碎填補家用。雷子很小的時候就對爺爺奶奶說,長大要學武功,爺爺問他為什麼要學武功呢,他回答:“等我學會了,我就可以幫爺爺打更,鎮上的小孩也就不敢欺負奶奶了”。兩位老人老淚縱橫。前幾年爺爺去世了,雷子打算輟學去打工,奶奶堅決讓他上大學,他不能不聽,隻恨自己不是學習的料,負了奶奶一片苦心。每天晚上都給奶奶打電話。後來我們幾個守在病床前聽奶奶講起這些時,我們沉默,無語,淚流滿麵。此時雷子握著欠費的手機,守在床前安慰著等待檢查結果的奶奶,一步都不肯離開,他把家裏所有的錢都帶在了身上,就算去偷,去搶,他也要治好奶奶的病。

我們離開亞都台球已是晚上7點多了,大家饑腸轆轆,劉猛建議去吃烤肉,全票通過,二狗知道桂林路有家自助烤肉非常不錯,遂打車直奔桂林路。4位美女坐定,4個老爺們離座去拿東西,人家是3對情侶,唯我和小旭不倫不類,我為這次能充當她的“男朋友”欣慰不已,可能我本身就是個賤種,瞅哪個女孩都像自己的女朋友,更可能是我實在太渴望一場戀愛了,哪怕是假的也好。看著鐵板上吱吱作響的美味,我們又天南海北的聊開了,吃東西場麵很有趣,劉猛是一個勁的給女朋友夾菜,每一次他女朋友都狠狠的瞪他一說,說我自己來。二狗是偶爾給女朋友夾菜,女朋友也夾菜給他,顯得很恩愛。張鵬是從來不給夾菜,眼神散漫硬裝大男子主義,而我是不知道應不應該給小旭夾菜,她嘴角微揚,心不在焉,我知道她有心事,她的心事跟雷子有關,我的這點醋意根本抵不過這熱情洋溢的一聚。吃過飯,二狗喝的有點大了,劉猛也晃晃悠悠要去唱歌,張鵬一對說隨便。我看出曉旭不想去,又不想掃大家的興,正在為難。我說:“別去唱歌了,看電影去吧,正好今天是星期二,半價,明天再去唱歌”我提出看電影的目的是為了給小旭一個繼續想心事的環境,又不至於掃大家的興。二狗:“說,好”劉猛說:“也行”。小旭對我感激的一笑,我很開心看到她的這種笑。廳裏放的年前的一部片子,人不多,都很安靜,直到電影結束,小旭都在眼睛盯著熒幕想心事,我也在想心事,不知道小旭在想什麼,同時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二狗,劉猛也是在亦夢亦醒中度過,張鵬和那女孩偶爾輕聲細語,她攬住張鵬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的出她很喜歡張鵬,同時我也看得出她是個有經曆的女孩,她擁有的是一種,安穩的,平靜的,沒有太多要求的狀態,這種懂得珍惜的態度隻能是經曆了,才會沉澱出來的,這一點上,她比張鵬要成熟的多。

電影散場11點多,酒醉微醒,雙雙倆倆的當然要去開房,我說“當然”並不是因為我們內心黑暗,低級寂寞。僅僅是當下流行這個,你可以不知道圖書館在哪,但你一定要知道情侶房怎麼走。不去開房,別人會認為男的有病,女的裝純。誰也不想剛認識就給對方這種不好的印象,所以就成了風氣。這種風氣清新又帶有糜爛的味道,很多人掙紮了幾回就欲罷不能了。而我們是時尚達人,社會的腳步跟的緊,根本就不用掙紮了。“上天注定我上你”。雖然我和小旭不可能去開房,我寫這段的時候完全沒有酸溜溜的意思,我本身就不是個好嫉妒的人,何況我和小旭一個是滴滴的細雨,一個是颯颯的微風,相存卻毫不相容。他們打車走了以後,我送小旭回去。路上我很想與她聊點什麼,比如假期都做了些什麼,在哪裏過的年,但她根本不想聊任何東西,她裹著大衣,望著車窗外,午夜車開很快,零零散散的霓虹就連成了一條線,彩色的線,如我們的青春,如我們的憂傷。小旭說“謝謝你,張皮”。我嘴角一揚轉身,回走。

很久都沒在寢室住了,有點涼,熱鬧過後就更顯得冷清。我歪在二狗的床上,打開被子蓋上,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和一條短信,都是班長的,問我在哪裏,能不能一起吃飯,時間是在8:35。脫鞋,關機,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