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膽怯著,懦弱著,過了一天又一天。直覺告訴我,再加上當時班裏流傳的言情小說,我喜歡上了她,沒有過多的理由,就憑每天早上看見她從教室進來我才有一個好心情,才能上好當天的課;每天課間去逗她笑笑,看她開心我也高興;每天晚自習下課後要忍不住看她一眼再走。這些,足以證明她已經慢慢住在了我的心裏,我也能明顯感覺到對她的感情越來越深,但是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我的同桌是張頃明,這小子從初中一起上輔導班時就仗義,現在又坐在了一起,很滿足。我的一舉一動他都略知一二,再加上我們之間無話不說的哥們關係,我的心思他一清二楚。有一天他突然問我:“你是不是喜歡芃加?”“說什麼呢?想死就早點說,別這麼委婉哈!”說完一把抓住他大腿內側的肉擰起來,他疼的直叫。“別再胡說!”我發出警告的語氣,他一臉奸笑地看著我,表麵上這樣,其實心裏還是挺高興的,我暗自下定決心,有一天一定要讓你知道你的問題沒有白問,我要讓不限於你的全世界人都知道我喜歡上了她。
校園裏的楓葉一片片落下來,像一個個輕盈的天使,在空中蹁躚飛舞,看到這樣的景色,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梁祝化蝶的故事,但隨即便被上課的鈴聲打斷了。
物理老師每天上課前都要先提問他上節課講過的東西,並且他有一個很招人討厭的提問方式,說完問題後,後麵綴一句“會的舉手”,不知道別人怎麼樣,反正我是比較實誠的,會就舉起手,不會就低著頭等著老師下一步要實施的計劃。但總有一些濫竽充數的,不懂裝懂的,舉起手被老師叫起回答不上來就是一頓批評。每次舉手似乎都是非常驕傲的一件事情,轉過去看看,她也舉著手,相視一笑;要是她沒舉手,我心想:這笨蛋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會。
數學老師是班主任,他的智商高到讓我現在想起來都要佩服,當時學校抓的比較嚴的就是早戀和抽煙。早戀對老師來說可是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但是我們班主任有妙招,每次提問到黑板上做題總是讓同學們選出一個男生一個女生,還打著“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幌子,“群眾”的眼睛總是雪亮的,每次叫上去的都是一對一對,班裏同學的感情狀況也就基本被班主任都了解了。
當然我們也沒有逃出老師先前畫好的圈,盡管我和芃加沒有確立任何除了同學以外的關係。班裏同學起哄後,我們的提問內容是用一段線兩個人合作在黑板上畫橢圓,班主任像是故意的,把我們倆往一起推,我盡量避免碰到她的手,但還是碰到了,至於你想問問感覺,我也說不出來。
從這以後,我越發覺得尷尬了,本來指望著被同學們一鬧,我們的距離可以更近一點,但沒想到我更怕看見她了。而她呢,傻傻的什麼都不知道,該玩的時候還是肆無忌憚地玩著。
我每天給她講笑話的習慣也告一段落了。世界裏沒有她的笑容,一切都變得蒼白無力,難道這就是讓人欲罷不能的愛情?我第一次感覺到愛情的美妙,也第一次感覺到愛情的蹩腳。
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青春和青春期的準確區別,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要說我感覺中的不同,青春期裏有恨,青春裏有愛,青春期的叛逆,青春的懵懂,老師教育我們順利度過青春期,但從來沒跟我們說過什麼是青春,說的最多的就是不要早戀,在春天不要急著去做秋天的事,這句話就是思想政治和心理健康課上的主旋律。
青春,來的猝不及防。這無法解釋的感情,也許是青春期到來的前兆,也許是荷爾蒙分泌失調的結果,暗戀是我心中的一座花園,一座開著無數種類花的花園,一座起名叫做秘密的花園,一座誰也無法抵達欣賞的花園。
一半的憂傷,一半的甜蜜,我想快快長大,讓暗戀暴露在陽光之下,大聲說出那句藏匿已久的:“芃加,我喜歡你。”讓她知道,她有了自己的房產,那就是我的心。
這一天,也許就在明天,也許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