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擦地而起,校園紅了半邊,那是秋天的姿色;樹葉沙沙作響,枝頭落下幾片,那是秋天的聲音。
這是第三周的星期天。
晚上上自習前,我在座位上發呆,想著QQ上聊過天的每一位同學。因為天生性格內向,與別的同學交流很少,班上的男生認的差不多了。女生,幾乎跟她們連話都沒說過,跟有些女生隻在QQ上聊過幾句,將她們的名字與臉對應起來,還是有點困難。教室的牆角處,瞥見一個女生指著我問另一個女生:“那個是不是叫周佳宇?”
我裝作沒聽見,但我能確定,坐在座位上的那個一定是芃加,她跟我聊天說她個子比較高,留著短發,戴著眼鏡,班上所有的女生,就數她給我留下的印象最深了,在前一天晚上的聊天中,我們聊的很合,不知不覺就很遲了。總感覺她跟別的女生不一樣,但具體哪兒不一樣我又說不出來。
每節課下,總有一個女生拉著另一個女生從教室裏出去,有時候那個女生會喊一聲“芃加”,然後向門外指指,隨即就出去了。我這才知道那個高個子,穿粉紅色的外套留短頭發的女生就是她,原來她就是芃加,她就是和我一直聊天的那個女生。上課前一兩分鍾她從教室進來,我裝作不在意偏了目光。她有時候出去會摘下眼鏡,我才能趁這個機會偷偷看她一眼,因為看他的眼鏡就知道,不戴眼鏡的目光是極其微弱的。
這奢侈的一眼,我每天隻能找到一兩次機會,伴隨著心跳的聲音,又怕別人看見我在看她,我像小偷一樣暗暗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偷看了好幾天,忽然間覺得她長得特別好看,也許以後的所有事情都是從這一天開始的。可能是我看了她好幾天她也察覺了。有一天課間她從我身邊走過,用指頭輕輕戳了一下我的頭,嘴裏嘟囔了一句我沒有聽清的話,笑著出去了。我感覺到頭上她戳的那塊地方瞬間有點麻木,臉上有點發燙,這一指頭,讓我感覺到跟她的距離拉近了很多。
在操場上做廣播體操,女生都站在前麵,我的一直盯著她做完了整套廣播體操,腦海裏還浮現著她在教室的舉動。操場上的微風夾雜著落葉的香氣撲麵而來,我第一次感覺到秋天的美,聽過好多傷感情歌是分手在秋天,可為什麼會在這麼美的季節分手,愛情不是很美嗎?古人不是早就有“關關雎鳩”的美言嗎?
我們漸漸熟悉起來了,下課也會走到她座位旁看看她在幹嘛,她呲嘴笑笑,露出幾顆白白的牙齒。她的牙齒會說話,仿佛每一顆在向我打著招呼。
她的笑容很好看,生理學家說露出七顆牙齒的笑容是最自然、最漂亮的,但是我每次看她笑,不管露出幾顆牙齒,都是最好看的,勝過世界上任何一位牙模。每天我都要挑一兩個課間,低著頭躡手躡腳地過去逗她笑,或者是給她講個冷笑話,或者是跟她玩一個惡作劇,總感覺那是我每天都要完成的作業,隻有看見她的笑容,我才能體會到考試拿了一百分同樣的快樂。
是為了我,也是為了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看見她,布滿烏雲的心瞬間晴空萬裏。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班裏同學把我倆拉在了一起。你一言我一句後,我覺得的確有點喜歡她了,每當他們笑著說:“芃加,周佳宇,你倆難道?”傳來一陣壞笑,我假裝很生氣製止他們,其實心裏是說不出的甜蜜與欣喜,我轉過去看她時,她卻麵無表情,低著頭在課桌上寫東西,不理也不睬,難道這就是害羞的表現?
從那時候起,上課時我偷看她,下課時我偷看她,每天每時每刻都在偷看她,甚至放學時我也忍不住看她一眼再走。我漸漸覺得自己像著了魔一樣,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我走讀,她住校,每天和同學回家的路上,我總能找著關於她的話題,而這個所謂的同學,恰好坐在她的後桌。正因為有他,能讓我了解她每天都在幹嘛,所以天天拍他的馬屁,在他麵前多問問芃加的事情,甚至告訴他坐在芃加後麵別欺負她之類的話。
每次我都有意躲避她的目光,不敢直視她,即使是告訴她:“外麵有人找你。”我也低著頭生怕她看見我或者我看見她,總感覺隻要我們的目光產生交流,我的心就會從嗓子門上跳出來,既是膽怯又是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