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毒了!”
狼七一驚,手指微抖便在紫蘇脖頸間留下一道血痕,他眯著眼睛盯著眼前女子有條不紊的收著擺放在地上的一些瓶罐,不予回答,片刻後又聽到她說:“招惹到了什麼仇人,人家不置你死地,偏要你殘疾?”
狼七震驚更甚,他微鬆了放在紫蘇頸間的匕首,左臂已經開始麻木,就連神智也有幾分恍惚,他代替二哥去虎族參宴,一不小心竟著了蛇王的道,曆了九死一生才逃到狐族的紫荊山,他天生對異香敏感,在荊棘藤蔓處他聞到一股異香,順著那股異香劈開荊棘,竟有一條羊腸小徑,他順著那個小徑逃到了山上,想著自生自滅也絕不能落在蛇王手裏。
現在想來荊棘從裏的那條小徑和那股異香,絕對不是偶然,能從荊棘裏生生開出一條路的女子,世間罕見。
他收了放在紫蘇頸間的匕首,微微退後一步,仍是防禦狀態:“你是誰。”
脖頸間傳來細微的疼痛,紫蘇抬手拭了下,指尖沾染了少許血跡,她微凝了眉頭。轉過身打量一直在她身後的男子,那男子立在她身後約五步處,他身姿挺拔,還很年青,比她見過的狐族和羊族的男子更為高大些,五官如雕刻般硬朗,俊美無雙。他身上衣服被荊棘劃破了幾處,左半邊身體姿勢極不自然,約摸中毒太久,已然麻木。
她拿出別放在腰間的布袋,布袋打開,又是一堆瓶瓶罐罐,她挑揀出一個玉白瓷瓶,撥開瓶塞,倒出一顆綠色藥丸,那藥丸觸到她的手指瞬間融化為膏狀,她就將那藥膏塗抹在受傷的脖頸處,再拿出手帕擦拭,拭去藥膏和血跡後,脖頸上已尋不到半點傷口的痕跡。
狼七全程看著,從漠視到震撼,心中的驚駭已非言語能夠形容。從她眉角的朱砂痣和腰間垂掛的狐狸毛皮他已大致猜出她應是狐族女子無誤,紫荊山本就屬於狐族,她三更半夜出現在紫荊山上守著一株花草,舉止怪異又大膽,就連匕首放在她頸間,她尚能不驚不懼,神態自若。
她眉眼生的有幾分英氣,談不上絕麗,倒也自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風情。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狐族女子慣有的嬌媚未出現她身上分毫,若他還不曾老眼昏花,她剛剛那是——真正的醫術?
南水草藥繁多,毒藥與良藥長的相似的更多,一毫之差,生命攸關,可止血治些外傷的大夫倒是不少,真是中毒或是其他疾病,卻沒有大夫能夠醫治,在南水根本就沒有真正會醫術的大夫。
醫術在南水有多重要,各族都很清楚,單拿虎族來說,當年若不是那神秘女子一手妙手醫術護虎族四十年安穩,虎族單憑戰鬥想要擠進南水四強之族怕是也得等到如今這個光景,可惜會醫術的那女子生命太過短暫,不然在南水哪裏還有蛇族的立足之地?
隻是狐族有此等醫術女子,他為何未聽到半分?還是狐族藏的太深?
狼七眼神不加絲毫掩飾直直的打量著她,紫蘇也未有半點扭捏,她收了布袋,又從身後背簍中拿出一個疊放平整的布條,布條裏麵密密麻麻擺放了許多銀針。
紫蘇看著狼七的左手臂,她對解毒很感興趣,從前隻是抓來些地鼠練手,二姑姑覺得她那樣殘害生靈不妥,她向來比較聽二姑姑的話,後來也再不去抓地鼠練手了。隻是未真實踐過,尚不知自己的醫術如何,銀針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她想起了方才他極快的身手,又看了眼已經完全閉合上花苞的夜涼彩,七十多顆花籽她並沒有把握能夠收集到,若是有眼前這個男人快的身手,把握倒是多些。
紫蘇向著他走近兩步道,兩人身高相差太多,她抬頭看著他,態度誠懇:“我可以解你中的蛇毒,我們可以做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