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柵欄上的大門開了,一個老女人迎了出來,恐怕是梁大地的老婆吧。不知彼此之間說了些什麼話,那女人笑著把兩個男人迎了進去,好象是專門在等這兩個男人的到來,看起來雙方挺熟絡的。
“看樣子,這方禮潮來梁大地府地的次數不少呀。”下午時,周之平還在為自己過節時給梁大地送一份隨禮而憤憤不平,此刻,他卻心裏平和:“自己這梁大地身上下的本錢不夠呀!”
作為負責招標藥品定價和藥品零售價格核查的招標辦科室主任,梁大地可謂大權在握。標底的製訂是藥品招標中關鍵的關鍵。各個廠家的藥品報價必須和標底價格接近才能中標,報價太高,說明你藥價“虛”高,報價太低,說明你藥品生產不規範,藥質難保證。所以,各個投標廠家總是想千方百計打聽標底,然後以此為據,調整自己的藥品報價。
梁大地以前在物價局就是負責藥品價格核查的,到招標辦兼職後,還是幹的老本行、熟門熟路的,他自然深諳其中的奧妙。
方禮潮在凰城做藥好幾年了,他和原來的趙經理是同一批人,比周之平早多了,說不準,梁大地以前在物價局價格處當主任時雙方就互相認識。
想到了這一層,周之平突然懊悔不已,這麼強勁的對手,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有當成回事呢。和方禮潮一起來到凰城的趙棟梁因為張大炮的原因已經卷鋪蓋走人了,可同樣和張大炮打交道的方禮潮卻依然在凰城不顯山不露水地做著他修元廠家的生意,此人的本事,怎可小覷?
“有了比較頭,看來拿下梁大地要下血本了。”周之平在心裏惦量。
透過鐵柵欄,周之平和玉兒依稀可以看到客廳裏,梁大地坐在沙發上消毒,賓主之間談笑風生,那方禮潮和同進去的男人一人手裏拿著一根香蕉,一點也不認生。
大概有半個小時左右,方禮潮倆男人才出來了。梁大地一直送出了大門口,直到二人走遠,才轉回家去。
“去,還是不去?”他拿不定主意,玉兒在他身上斜靠著,也困了。有了方禮潮拿的禮物作比較,今晚倆人進去,看來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早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既然已經晚了,就不怕再晚了;既然已經來了,等了這大半夜,就要進去看一看,探一探虛實。玉兒對周之平說。
周之平按響了門鈴,這次梁大地出來相迎。
“我和玉兒路過這,想進來看望看望梁主任。”周之平沉著聲向梁主任問好。玉兒也是笑眯眯的望著梁主任:“好漂亮的房子呀!”她不住地讚歎。
梁主任的老婆——剛才的那個老女人,給他們二人端上了茶,隨後也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阿姨,好精神呀!”玉兒微笑地稱讚道。
“還行、還行。肚子裏有幾個月了,黑燈瞎火的,雙身子不敢到處亂跑呀!”他老婆慈愛地說道。
“我們倆個都是外地的,也不懂得什麼顧忌。阿姨多給我講講呀。”玉兒拉著梁主任老婆的手,輕輕摩挲著,順口說道。
“阿姨,你的手可真滋潤呀,戴上這個看上去多富態呀。”玉兒拿自己手上的玉手鐲一連比劃著,一邊將自己手上的玉手鐲順溜了下來,給梁主任老婆套將到手上。
“你看,這綠瑩瑩的玉色和阿姨的臉色多相配呀。”
“不用、不用呀。”梁主任老婆試圖把那個玉手鐲摘下來。玉兒輕輕地扳住了那隻假惺惺的往下摘玉手鐲的手。
“這東西我還沒戴幾天呢,我戴不慣它,阿姨,你戴最合適不過了。”阿姨的手停止了動作,她一手輕輕挽住了玉兒的手,一手撫摩著剛剛戴上去的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