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用目光掃向梁主任,梁大地穩穩地坐在沙發上,繼續同周之平東扯西拉。
……
玉兒同梁阿姨越說越近乎,她緊挨著坐在了阿姨的身旁。
“就你們倆在這住呀?家裏的孩子們呢?”玉兒緩緩問道。這麼寬大的上下獨家廳院房,兩個人住太空寂了。
“小兩口剛剛結婚,兒媳嫌在一起住不慣,搬出去了。給他們剛買的單元樓,這不,正裝修呢?”梁阿姨臉上顯出淡淡的遺憾,媳婦不是娘養的,由他們去吧。
“裝修?快裝好了吧。沒做藥以前,我倆在家鄉還做過一段時間裝修呢!之平,可懂這個了!要不,讓他給把把關。”玉兒熱情地把周之平推銷了出去,主動給之平攬上了活。
正陪著梁主任談笑風生地周之平,聞聲,抬起頭來:“裝修,回頭我看看去,對這個,我在行。”他大言不慚地說道。
“那敢情好,敢情好,老梁工作忙,顧不上,兒子又剛結婚,什麼也不懂。有小周把把關,真是再好不過了。”梁阿姨一邊應承著,一邊撇了一眼梁主任。
“你多少給我指點指點就成,也不用太費心。”梁主任接口說道。
“沒事,我簡單看看。”周之平趕緊表態。
又閑拉了一會子話,周之平兩口才告辭出來。
“玉兒,你怎麼舍得呀,把結婚買的玉手鐲送給了她。你看她那樣,就是給個金元寶,她也敢要呀!”周之平有點埋怨玉兒,他不是舍不得送禮,隻是舍不得把玉手鐲這個定情的信物送人。
“唉,給,就給了她吧。當時,手頭不是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嗎?你直接給他錢,他敢要的話早要了。那方禮潮送給他的東西能輕了?東西還擺在屋角沒來得收拾呢,我瞟了標簽兩眼,竟然是景德鎮的陶瓷呢!你想,他一個小小的物價局價格處主任,竟然能在這兒買上獨家小院,他能是下手淺的人?你送給他的少了,能撐住他胃口?還不是打了水漂漂!”玉兒分析的頭頭是道,做業務幾年,她察色觀人的本領愈發爐火純青了。
“你難道沒看出來,送了那麼個大手鐲,他連個屁也不放,這人胃口大的很呢!我隻好又讓你給他裝房子去。大不了,你去他那新房子看看,給他添置幾件東西,破點財,好歹把這個人這次喂飽,過了這個關算了。”玉兒悠悠地說道,她打算的比周之平想的長遠多了。“如果過不了眼前這個關,胃和中不了標,別的廠家的胃藥擠了進來中了標,咱們明年吃什麼呀?在凰城辛苦大半年的,豈不白白幹了?”
她歎了口氣,話語中充滿無限感慨:“現如今,做業務,比不得早年了。越發的難做了,成本越來越高,這些政府官員表麵上越來越廉潔了,實際上胃口更大了,小小的一個負責招標產品定價的小官官就把咱們卡得死死的,那些手握實權的大點的官官豈不更難對付?咱們耗盡心血,掙的是辛苦錢呀。”
玉兒的話說到了周之平心坎上,這些年來,他何嚐體會不到生意之艱難,不過憑借著年輕,敢往前闖吧。其實,哪個人生來就是說好話,求爺爺告奶奶的,有時巴結人半天,他心裏也是火大的很。隻當他們是錢的孫子罷了,他有時開導自己。
什麼時候自己也能象張大炮那樣,開個藥店,坐地經營,銀子嘩嘩地流進了腰包,那才叫為賺錢呢,他想。
梁主任家的新房,裝修即將接近尾聲。周之平過去看了看,也就是缺少最後的大物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