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陪著周之平下了計程車,回到出租屋。
久違了小屋飄蕩著溫馨,有玉人在側,小屋生出人間煙火的顏色,這就是家,一個玉人,一個小屋,還有一個可以賺錢養家的他,這就是人間最溫暖的地方。
周之平輕輕地打開了門,然而裏麵卻是淩亂不堪,客廳電視旁的工藝罆,蓋子被揭開扔在一邊;床上的被子下,枕頭下都有人為翻過的痕跡;書桌前的幾本書被亂七八糟地扔到了一邊……
有人進來過,小屋裏失盜了!周之平驚奇地叫了起來。
周之平仔細回憶自己離開小屋時的細節:當時玉兒在煤海酒店打過來了電話,自己匆匆忙忙地就跑出去了,那時自己剛平川回來,由於在外麵凍了一整天,困得厲害,況且天已擦黑,自己倒頭就呼呼大睡,所以,究竟這失盜案是自己在醫院這兩日發生的,還是自己在去平川那日就發生了,不得而知?
唉,自己一個光杆司令獨在凰城,有誰還盯著自己呢?細細查點了一上,錢、財倒沒有丟失什麼,一是自己平時錢基本都帶在身上,大額的錢家中全部不留;二是出租屋裏本來就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最值錢的莫過於電腦和手機了,手機隨身攜帶,筆記本電腦,還擺放在書桌上,好象沒有動過呀。
沒有丟什麼值錢的東西,周之平倒也放下了心。倒是玉兒有點擔心,也是,好好的家裏,就溜進個人來,誰不害怕呢?
一個上午,那個李逸心的電話就沒有消停過,這不,她剛停了,張楚的電話又打進來了,說的都是同樣的問題:“周經理,局長安排媒體對你進行采訪,請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呀!你擒獲了‘二王’,怎麼著也得和凰城群眾交待一聲音,讓大家懸著心放下來呀!”
周之平聽得心煩,什麼凰城人民不人民的,我若不和‘二王’鬥,他就要劫財劫色,我周之平的女友就要受欺負,再大的事,我可管不了,我隻管自己和女友的平安。
當張楚隊長再次把電話打來時,周之平忍不住吼道“采訪個球呀,我家裏失盜了,你還管不管……”
電話那邊的張楚肯定楞住了,他沒想到,對方不想接受采訪,是另有隱情。不大一會,張楚帶了兩個隊員匆匆過來了,包括上次那個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李逸心。
拍照、詢問筆錄,又是一大堆忙活。
周之平坐在床邊,撫摸著那不能亂動的腿,指著額頭上包裹著的紗布,說,“還采訪嗎,就這和歹徒戰鬥的光輝形象?順便把我家失盜的事再重複一遍?”他揚了揚眉,一臉的不服氣。
“不,不,這個……這個,我們回去再請示請示領導。”是呀,張楚隊長也知道,那周之平要是把家裏失盜的事采訪時順便跟些記者一說,前些時候,公安偵破“二王”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好人氣就又消逝了,說不準,又要招來凰城人民數不盡的謾罵和詬病。一直以來,凰城人民對他們公安的工作就不太滿意,發案了卻遲遲難以破獲,交通事故層出不窮,交警和群眾的爭鬥也時有發生,也難怪局長急於讓媒體采訪周之平,以正視聽,維護公安的正麵形象呢!
“那就等等吧,”張楚也泄了氣,“我們竭盡全力把你這個失盜案偵破”。張楚象給對方打保票。其實,什麼時候能破了這個案,他心裏也沒有底,既然沒有多大的財產損失,回到公安局後,這個案件肯定就是一般的盜竊案,那麼多涉案數額巨大的案件還遲遲結不了案,這個案件也就隻有後移了。張楚大隊長說的也是言不由衷。
送走張大隊長一行後,周之平終於長出一口氣,真是這個失盜案救了他呀,要不是,他又得麻煩半天,害得自己醫院都不敢住,提前溜了出來。
話說回來,誰會來偷他周之平呢?說是小偷吧,可卻沒有偷財;不是小偷吧,又會是誰呢?
周之平把自己在凰城交往的人在大腦裏過濾了一遍:朋友、仇家、認識的人、熟悉的人。
來凰城半年了,說打交道的都是些生意上的人,有同行、有藥店。方禮潮、徐策他們吧,這些人應該不會,他們彼此這間既沒有發展到劍撥駑張的地步,也沒有發展到撥刀相向的時候;藥店的經理們,好象也不會;自己同九泰交往的一些人,還有給張大炮湊錢時見過的侯哥他們,侯爺從人間蒸發以後,侯哥就接手了侯爺留下來的地盤和全部生意,財源滾滾,和自己無仇無害的,哪有心思來動自己這個小業務經理?
還有誰呢,對了,還有沈鳳嵐,沈鳳嵐已遠走他鄉,她會對自己怎樣?自己和他沒有過節呀?
……
周之平想破頭皮,想不出個所以然,其實,他想到了,想到了沈風嵐。隻是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他想到沈鳳嵐對他不會有任何企圖,但沈風嵐卻把他當作攔路虎、絆腳石,眼中的釘、肉中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