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我白疼你了(3 / 3)

接下來可夠我煩的。先要把老杜的小兒子杜原安排到市局。因為緝私警察隻有四個來源,一是部隊轉業,二是海關,三是應屆畢業生,四是公安。杜原什麼也不是。緝私警察支局局長是我哥們兒,原來在一個辦公室。可是他說:關係再好也不能違背原則,否則他就得吃不了兜著走。阿文說:我可沒有辦法安排杜原,我跟市局的人不熟,跟分局和派出所的人倒是很熟,找他們行嗎?看我拚命搖頭,她就說:好哥哥,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我送佛送到西,誰送我送到西呀?我隻好硬著頭皮去找馬局長,為加重籌碼,我把郝傑也拉上了,我知道他跟馬老大是鐵哥們兒,從小玩到大。

郝傑說:這本來是小事一樁,可是馬老大跟杜建德是死對頭,要他幫杜建德比殺了他還難受。就是因為老馬在使壞,老杜才沒轍,否則堂堂的一個市委常委、副市長還安排不了小兒子的一個工作?不過馬老大應該會給我這個麵子,沒有郝傑也就沒有馬鬱林這個副廳級的正局長呀。我說:這又是從何談起?郝傑說:那個副廳級是我幫他在北京活動來的,花了好幾百萬呢。想當年馬鬱林不過是城區公安一個小小的局長,副處級,整天跟在杜建德的屁股後麵轉來轉去。我跟李一鳴搭上了線後,第二年馬鬱林就升為公安局局長,次年兼任省公安廳副廳長。我說:你丫還真舍得培養人才。郝傑說:物有所值嘛,咱哥幾個在南村這麼牛逼烘烘,靠什麼呀?唬人也得有家夥吧。末了又叮囑我:這事可是隻跟你提起過,你千萬別給我露出去了。

阿文聽說我找了郝傑,趕緊說:你可別出賣我,我隻欠你的人情。這丫頭真得人愛。

馬局長一聽說我跟郝傑請客,好家夥,把派出所所長以上的幹部全拉出來了。他說:這就當吃年飯了。在怡情閣包了兩個中廳,擺了十圍台。結果郝傑掏了十萬塊錢包紅包,我喝了一斤白酒,半箱啤酒。事是辦成了,馬局長很爽慨地答應了,行,過渡一下嘛。你可得立馬調走呀,別涮我。末了問我:你跟杜建德是什麼交情?欠了他什麼人情?我說:你這就不了解我了,我什麼情也沒欠,我就是兩肋插刀,全是哥們兒義氣。馬局長說:不老實,不地道,早知道不答應你。頓了頓老馬又說:我跟杜建德可是死對頭,今天全是看你和郝傑的麵子。我說:多謝馬老大,我欠你一個大人情。

接下來又跟緝私警察喝。我那兄弟說:聽說你把市局裏帶長的全請了,我這裏也就二十來個兄弟,正找不到出路,你不能厚彼薄此吧?

這都是什麼事呀。

我說:老弟,咱們是什麼交情?你也玩我?老弟說:不敢,咱們公平交易,我幫你一個忙,你幫我一個忙。大過年的,請弟兄們吃頓飯也不為過吧?這頓飯自然記在阿文的帳上,幫她辦了這麼多事,我可是吃盡了腸胃之苦,總得讓她出點血吧。這幫差佬全是酒囊飯袋,喝多少都不醉,我奉陪到底,又把自己灌得一塌糊塗。幾個兄弟本想帶我回去,他們糾住我的胳膊就往車上拖,阿文看了十分不忍,就把我留下了,她說:待會兒我跟他醒醒酒,回頭我叫人送他回去。那幫緝私警察聽了都一臉奸笑。我倒在阿文的床上,難受得要死,老想吐,就是吐不出來,阿文一邊給我擦臉,一邊埋怨自己:早知道讓你這麼受罪,就去他媽的?我說:你罵誰呢?阿文說:罵狗娘養的。阿文後來給我喝了一杯藥,藥名叫千杯不倒。這藥還真靈,喝了就不難受了,就想睡覺。阿文幫我脫衣服,讓我可以睡得舒服點。我說:你可別趁我喝醉了就跟我睡覺,我可是有未婚妻的。阿文撲哧笑了,她說:你的未婚妻是誰呀?我說:郝——若塵。阿文說:她呀,那小毛頭,長不大似的。我說:誰長不大?她等著我去娶她呢。阿文說:行,行,等你娶她。我讓你娶她,阿文讓你娶她,回頭阿文還給你送嫁妝。她在我頭上點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說:你也是養不熟的狼。我白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