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一人分配一個小姐(1 / 3)

晚上我們在畫家的別墅裏睡覺。因為吃完飯已經九點多了,要趕回城裏是不可能的,大家也都很累。睡前我跟郝傑下了幾盤棋,我們棋力相當,互有輸贏。若塵洗了澡,穿上真絲睡裙,坐在旁邊看,一開始她還指指點點的,她一指點,我就輸棋。後來她靠在椅背上睡著了,身子傾斜,身體跟我的大腿擠成了一堆。我對郝傑說:咱們睡吧,你看若塵都睡著了。

我跟郝傑睡一間房。他靠門,我靠窗。他一倒下就呼呼入睡,同時響起輕微的鼾聲。他的鼾聲一開始像吹笛,後來就像吹喇叭,而且越吹越響。我本來就有失眠的習慣,平時在床上都要輾轉反側大半天才能入睡,這下別想睡了。我爬起來捏住郝傑的鼻子,他立刻老實了。可我一鬆手,大喇叭又響了。如此三四回,我隻好宣布投降。那時我真恨死了這個走私佬。要不是因為若塵,我非把他從窗口扔出去。我抱著被子去衝涼房,洗澡時我發現那裏有一張床,大概是因為進出的人多,沒人敢在裏麵睡。如今夜深人靜,除了拉夜尿,應該沒人來打攪了。我把被子鋪好,舒舒服服地躺下,心裏覺得快樂無比。這就是說,人的要求實際上很低,隻是因為世俗的影響,我們才變得惡俗起來。可是郝傑的鼾聲具有穿透力,隔著一間房(中間睡著若塵)和四麵的牆壁,仍然隱若可聞。

我躺在床上一時無法入睡,陪伴我的除了郝傑的鼾聲,還有大自然的天籟之音。蟲兒在唧唧低鳴,樹葉在風中嘩嘩作響。聽到這種聲音,我就開始竊笑。難怪畫家要到這裏定居,原來是要跟蟲兒作伴。可這也沒有什麼不好。如今有錢人都喜歡住在鄉下,反正有車,進城也方便。城裏的有錢人在大城市住厭了,一到周末就往鄉下跑,把鄉下搞得汙煙瘴氣。在鄉下人眼裏,這些人一定可惡極了。

後半夜,刮起了大風,樹林全像發了瘋,絞在一起掐架。這種情況我好多年沒遇到過,有點興奮,愈加睡不著。我爬起來,走到窗口往外看,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我隻好回到床上繼續睡。那時我就想,要是隻有我跟若塵在這裏就好了,我一定把她弄醒,讓她陪我熬夜。這丫頭平時沒少騷擾我,如今卻在我的臥榻旁邊酣睡。也不知到了幾更天,我才給強烈的睡意合圍得滴水不漏。睡意像無邊的黑暗,鋪天蓋地地合攏過來,把頭腦中一些鮮活的跳躍著的東西壓成了齏粉。

醒來已經九點多,是若塵把我弄醒的。她坐在床邊,正用一片樹葉撩我的耳孔。我說:真不害臊,一個大姑娘家的,人家男人沒起床,就跑進來,也不怕人笑話。若塵說:誰跟誰呀?說這樣見外的話。我坐起來,先伸出腦袋看窗外。我想昨夜一夜狂風,樹木該吹得七零八落了。可滿眼所及,樹枝完好無損。我不由自主地說:真像一場夢。若塵:做了什麼好夢,說來聽聽。我說:告訴你吧,昨晚做美夢,娶你做媳婦。若塵說:癡心妄想。這丫頭穿了套跟昨天一樣款式的衣服,就是顏色不同。今天的顏色更加鮮豔,使她顯得越發嫵媚。昨天我見到她這種打扮就想抱她一抱,當著郝傑的麵不敢動手。今天孤男寡女,叫我如何控製得住自己。我一擰身就把若塵抱在懷裏。以前碰到這種情況,她總是很機巧地從我腋下滑溜溜地逃了過去。當然大多數時候我隻是作勢要抱她,並不是真的想把她抱住。她才有機會逃脫。可這會兒,我是真的想抱她,若塵也似乎存了心要讓我抱,我一抱就抱了個正正中中,實實在在,倒覺得很不真實。若塵的臉有些微紅,我也感到不太自在。我在若塵臉上象征性地親了一下,放開了她。我換衣服時,她站在窗前看外麵的風景。

郝傑一早就起了床。他還開著車去了趟湖邊。從魚排上拿了條大鯇魚。這條鯇魚有十五斤重,長約一米。他用一個藍色的塑料桶裝起來,放在車尾箱。等我和若塵出來時,他就打開車尾箱,把魚拉起來讓我們看。那條魚的脊翅給一條細麻繩係住,一提起麻繩,魚就露出水麵,那家夥不停地搖頭擺尾,想擺脫束縛,溶入水中。這種係魚的方法真讓我歎為觀止。我算是在農村白活了十幾年,一點也不知道可以這樣對付魚類。當然我所遇到的魚類還沒有大到非要這樣對付它們的地步。郝傑把魚放回水裏,若塵就想伸手去摸它,我說:當心給它咬了手。若塵一聽趕緊把手縮了回來。在場的人一看全笑了。若塵知道我在嚇唬她,跳起來要跟我拚命。我是好男不跟女鬥,讓她吊在胳膊上捏了一下我的牛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