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黃道十二宮”聚會(2 / 3)

讀完這一學年後,帕蒂轉學到南加利福尼亞大學,開始主修戲劇。二年級讀完後退學,開始學吉他。1974年她改用她母親結婚前的姓,叫帕蒂·戴維斯,使自己避開了與裏根名字聯係起來的政治活動。

“我對此完全能夠理解,”南希的隔代表妹瑪麗安·魯賓遜說。“南希的政治活動和她丈夫的弄得我很為難,我從來不讓人知道我和他們是親戚。”

“當裏根第一次當選州長後,我曾寫信給南希。我的信不是去祝賀,而是擔心裏根州長會對加州的高等教育做些什麼——實際上我的擔心沒錯。我的信是以正式的口吻寫的,但確也提到了家庭聯係。你會注意到,她沒有提這種關係。”

南希表妹的父親和南希的父親在馬薩諸塞州的皮茨菲爾德市從小一起長大。南希給她表妹的親筆回信中沒有提到當時還年輕·的兩個婦女曾經共同度過的童年。南希也沒提到1949年瑪麗安的好萊塢之行,那次南希曾把她介紹給羅納德·裏根。

南希在回信中未表示承認她們家庭之間的親屬關係,或她表妹在聖何塞州立學院任文學教授的地位,隻稱呼她為“魯賓遜太太”而且接著就羅列她自己的和她丈夫的學曆,但刪去了裏根母校尤裏卡學院的名字。信的全文如下。

親愛的魯賓遜太太:

感謝你在選舉後給我們的賀信。

談到加利福尼亞大學的情況,我認為讓你了解一些我和我丈夫的背景

會有幫助的。我畢業於史密斯學院,而且是在學術氣氛的熏陶中成長起來

的。洛耶·戴維斯是外科學教授,在西北醫學院任教30餘年。兩年前退休,

成為名譽教授。他曾任美國外科學學會主席,在美國外科學學院擔任過13

年理事和理事長。他擔任過外科學和婦產科學雜誌的編輯,這是我們國家

曆史最悠久和最受尊重的醫學雜誌。他獲有兩個榮譽學位——一個是倫敦

皇家外科學學院頒發的,另一個是愛丁堡頒發的。

我的丈夫上完學院,獲得了經濟學和社會學學位。他是該學院評議會

的評議員而且獲得該院榮譽學位。他也是基礎教育委員會成員。

我想,從上述情況你可以看到,我們兩人都深信必須在所有大學中促

進和維持最良好的教育環境和機會,並使它們不受政治的幹擾。

誠摯的

南希·裏根

魯賓遜教授對她表姐的來信感到十分震驚,她再也未複信。“南希是一位沒有頭腦而又可怕的女人,”數年之後她說,“一副冰冷的麵孔。每一個家庭都有害群之馬,我們家的這匹馬碰巧又是一匹出名的馬。”

南希十分不喜歡被提醒她是肯尼思·羅賓斯的親生女兒,因此她拒絕同羅賓斯家族的任何人聯係。在她說服洛耶·戴維斯收養她的幾年之前,她就已經不認她的生父和她生父的所有親戚了。從此以後,她的生父就不存在了,他隻是每年收到一張羅納德·裏根州長和夫人寄來的印刷的聖誕節賀卡。

“1972年,肯(尼思)的健康情況很糟,瀕臨死亡,甚至在那種時候南希也不理睬他,”南希的另一表妹凱思林·揚說,“這時我幾乎發狂了,因為他的妻子去世後,他給我寫過許多非常憂傷的信,述說他多麼寂寞而且病得多麼厲害。在一封帶有淚跡的信中寫道,‘我非常寂寞,我快要死了。’這時我因為沒有錢不能去看他。我設法同南希聯係,我知道對肯來說,聽到南希的消息具有多麼重要的意義。

“我打電話到薩克拉門托的州長辦公室,給她的秘書留下了十分詳細的記錄,說明我是什麼人和為什麼打去這個電話。對我打去的許多電話,她從來沒有回過,次。於是,我打電話給住在亞利桑那的洛耶和伊迪絲,告訴他們肯病了,而且快要死了。我必須聯係上南希,這樣我們可以決定為他做些什麼。我隻不過是肯的侄女,南希則是他的女兒,而且我認為她會願意以某種方式來幫助他的。

“洛耶大聲責罵我給他去電話,並且說南希作為州長的妻子巳經夠忙的了,根本就不會過問這一類事情。他是這樣地卑劣和令人作嘔,我幾乎放聲大哭。我非常難過。我沒有錢去看肯和安慰他,但是我知道南希和羅納德·裏根是可以做到的。我要洛耶和伊迪絲告訴南希,她的父親病重。她是他性一的孩子,而且我以為她是願意知道的。”

肯尼思·羅賓斯時年77歲,一隻眼已近於失明,患有靜脈炎和呼吸器官疾病。他於1972年2月2日去世於新澤西州的牛頓紀念醫院,臨終前沒有得到來自他惟一的孩子的任何訊息。《新澤西先驅報》刊登了他的簡單的訃告,內容有“他是一個退休的汽車商,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在陸軍服役。他有幾個侄女和侄兒。”隻字沒有提到他的女兒南希·裏根。

“肯死於過度悲傷,”凱思林·揚說。“他的所有遺物都給了我,因為南希除了寄那些冷冰冰的官方的聖誕節賀卡外,實際上已不理睬他。他知道她對他不感興趣,但他一直愛著她,他的皮夾子內一直放著她的照片。除了一些舊資料和照片,加上2萬美元以外,他一無所有。那些照片多數是南希小時和年輕時照的。我猜想他決定把所有東西都留給我,因為我是他的親屬中與他最近的一個。”

由於對她父親的逝世無動於衷,南希從未與他的律師或他的遺族中任何人有過接觸。“她恨她的生父,”裏根前妻生的兒子邁克爾·裏根說。“有一次她對我說,每當人們提到她是洛耶·戴維斯收養的孩子,她就心煩,因為她總認為他是她的父親。”

許多年以後,南希直率地承認了。“肯尼思·羅賓斯是我的父親,但不知怎麼地,我從來不這樣看待他。我從來不談起他,因為我隻知道戴維斯大夫才是我的父親。我並不想傷害我真正的父親……如果硬要我說些什麼的話,那麼我不得不說出來的——當然不會是很中聽的——就是我非常喜歡我的祖母,即他的母親。我說不出這是什麼緣故。”

在她1989年出版的回憶錄中,她說她的父親畢業於普林斯頓大學。而該校並沒有肯尼思·羅賓斯的注冊、上課或畢業的記錄。她提出這種說法的僅有根據是,在肯·羅賓斯的一張照片上,他穿著的運動衫上綴有一個大寫字母P。“我以為那個字母代表普林斯頓,其實我弄錯了,但幾年前我就是這樣告訴記者的,”凱思林·揚說,“我的看法發表在《洛杉磯時報》上,我肯定南希就是從那上麵撿到這個情況的。”南希在她的書中詳細地描述了童年時在她父親家的一次留宿,那次留宿攪亂了她的內心平衡。南希聲稱,那次他說了一些對她母親的壞話。“把我激怒得對他叫喊起來,說我要離開,”她寫道,“他感到惱火,把我鎖在廁所裏。這使我嚇壞了,突然間我感到好像是和陌生的人們在一起。

“他的妻子感到不安,寫了一封道歉信給我的母親,此後我就再沒去過了。至今我仍然受不了待在一間鎖住了的房間內。好多年後,在競選期間羅尼和我住在旅館的套間裏,我一定要他別鎖臥室的門,他不懂這是為什麼,一直到我向他解釋了仍然記憶猶新的被鎖在廁所的往事,他才明白了。”

她的表妹們不相信那個廁所間的故事。“我簡直不能想象,和藹可親的肯竟會做出這樣的事,”瑪麗安·魯賓遜說。“這與他的性格完全不符。”

“我不能說南希是撒謊者,因為她去他家時我不在場,”凱思林·揚說,“但這不像是一位我一輩子都了解的溫和的大好人幹得出來的事。”揚太太的家在加利福尼亞州雷東多比奇,那裏擺滿了溫馨可愛的回憶家庭往事的紀念物。南希家的客廳陳設著用銀相框鑲嵌的巴裏·戈德華特、德懷特·艾森豪威爾、理查德·尼克鬆、費迪南德·馬科斯和伊梅爾達·馬科斯的照片。他們——非家庭成員們——被放在裏根家的大鋼琴上方的顯著地位。

“我很難把南希對她行將就木的父親那種不近人情的態度同她的關於家庭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公開宣言協調起來。”她的一位表妹說。

這兩位婦女都懷疑南希對“祖愛孫計劃”的公開承諾。該計劃是一項聯邦政府資助的項目,始於民主黨政府林頓·約翰遜總統執政時期,它把60歲以上老年誌願者與在醫院中接受治療的兒童結合起來。南希·裏根參觀太平洋州立醫院時,對該計劃非常感興趣,並且成為它的支持者。她要把它擴大到所有的州立醫院。“我認為,我們現在有一種趨向,就是忘記了在這個國家中的老齡人以及他們能做出的貢獻,”她說。

參加愛孫工作的老齡人每小時可獲得少量的津貼,一頓熱餐,每天一美元赴州醫院的交通費。他們每天至多工作4小時,照料那些精神上不健全的或殘疾兒童。

“在州立醫院的兒童,需要得到比其他任何醫院所能提供的更多的額外撫愛和關懷,”南希說。“另一方麵,有些老齡人則非常非常憂傷,他們感到自己已是不被社會需要的人,而且他們有著很多願意奉獻出的愛。這項計劃能使雙方結合起來。它還可以包括聾啞兒童和少年犯,一般說來,他們從來不知道祖父母和外公外婆是什麼。”

當裏根在薩克拉門托的第二屆任職即將結束時,南希·雷諾茲向她的上級建議,在州長官邸為25對這樣的祖孫們舉行一次野餐會。南希·裏根接受了這項建議,指定她的助手做準備,並安排有小醜、木偶戲和手風琴表演節目。裏根夫婦送給每人一份小禮物。

“我但願所有的祖父母、外公外婆和他們的孫輩們今天能夠和我們在一起,”南希對記者們說。“我疼愛所有這些可親的先生、女士、男孩和女孩。這項計劃是雙方都受益的項目中最好的範例。這些特殊的孩子們得到了他們需要和渴望的特殊的愛和關懷,而我們的老齡人則享受到一種給予的、和被人們需要的歡樂感。我和參加這項計劃的人們共同度過的時光使我的生活豐富了許多許多倍。”

州長夫人摟抱著弱智兒童和殘疾兒童的可親可愛的照片登載在全州各地的報紙上,但是凱思林·揚和瑪麗安·魯賓遜仍持懷疑態度,因為從未見過南希同她自己的孩子和裏根前妻所生的子女拍過這樣的照片。他們認為她參加“祖愛孫計劃”活動是廉價的政治姿態。

“也許對她來講,對完全陌生的人貢獻出一時迸發出的感情比給她自己家庭以持久的愛要容易得多,”凱思林·揚說。

裏根任州長期間,她同她自己家庭的內部關係很不和睦,南希甚至不同裏根前妻所生的子女說話。當莫林和邁克爾想和他們的父親說話時,他們不得不打電話到他的辦公室,但是他們的電話很少能叫通。南希同她23歲的女兒帕蒂脫離了關係,因為她和伯尼·利登同居,他是“鷹”樂隊的一名搖滾樂演奏員。她把她的17歲的兒子羅恩送到寄宿學校,而她隻是通過老師與他聯係。加利福尼亞州克拉爾蒙特市韋布中學的輔導主任記得,當她的兒子在該校上學時,他曾頻繁地接到裏根夫人的電話。

“任何事情,隻要她覺得不對頭就打電話來,”羅伊·伯格森說。“她什麼事都操心。她在那時就非常關心吸毒問題,非常警惕校園中有否吸毒者。她抓得八九不離十,在這方麵她相當厲害。如果她覺得一位教師或一個班級,或者他的宿舍有不對頭的地方,她就打電話來……對羅恩來說,上寄宿學校要好得多。在他的家裏誰也受不了;她不習慣別人不聽她的話。

就在羅恩計劃中的一次探親之前不久,一個典型的電話打過來了。

“我的兒子就要在周末回家了,為了避免同他父親發生口角,你能否讓他把頭發剪短?”南希問。

“我不能夠讓他這樣做,裏根夫人。他的頭發是符合學校規定的,”輔導主任說。

“不過他很少見到他的父親,我真願這次回家大家都愉快。”

最後,輔導主任同意問一下羅恩,為了家庭太平無事他是否願意考慮理理發,但是年輕人粗魯地拒絕了。

“你不可以讓我這樣做,”他說。“我知道學校的規定。”

“你母親想要避免一場爭論。”

“絕對不行。”他說。

羅恩保留著他的長發,每次他的母親讓他剪短時他就公然反抗。

住在裏根家馬路對麵的瑪麗貝·諾埃爾聽得到他每次與南希對抗時的大喊大叫。“讓我安靜一些!”他大叫,“我隻需要讓我安靜一些。”

幾年後,羅恩承認他偶爾吸毒,這也使得他和母親的關係緊張起來。當她被問到她的孩子是否有吸毒問題時,她回答說:“嚐試是有的,問題則沒有。”

“媽媽真是不喜歡談到那類事情,”羅恩說。“我從未有過大的……我從來沒有過吸毒問題,當然這要看你把什麼叫做問題。如果某個晚上吸了一支大麻煙卷就成了一個問題的話……我們之中從來沒有人嚴重地吸上可卡因或海洛因。我的意思是,我們是70年代長大的人了。遇到什麼事情都想嚐試一下。”

他的姐姐帕蒂也承認吸過毒,但她說已經戒掉吸大麻了,“因為它使你忘事——連你住在哪兒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