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12月羅恩被韋布中學開除。“我在讀到二年級時中途被他們趕出來了,”他說。“我是老愛惹麻煩的人。太愛惡作劇了。我的母親直慪氣……她認為我這輩子算完了。但是我的父親對這種事富有幽默感。他對待這事要寬厚一些。”
他和父母一起住在太平洋斷崖山莊,羅恩進了洛杉磯的一個私立預備學校——哈佛學校。他立即警告他的老師們,他們會很快就從他母親那裏接到頻繁的電話,特別是在進晚餐的時候。
約翰·韋斯特是學校聘請的第一位黑人教師,他說服哈佛學校當局讓他辦一個舞蹈班,作為體育教育的選修課。隻有四個男孩子報名,羅恩是其中之一,而且很快就被認為有希望成為舞蹈家。不久,韋斯特就不斷地接到南希·裏根打來的電話。
“對他們的家庭,我不是一個受歡迎的教師,”他說。“羅恩老要離開常規去試一下新鮮事,但是他的父母不許他那樣做。男孩子們喜歡問他,‘你的父母關於這個會說些什麼?’羅恩尊敬他的父親。但對他的母親就不一樣。同母親吵架後,他就拿著行裝到他姐姐(帕蒂)家待一個時期。羅恩需要一個空間,他所要的就是找個地方讓他能自由自在地生活。”
羅恩的大部分校外時間是在他的好朋友家度過的。“我仍然可以看到他坐在我們的早餐桌旁,留著長發,穿著南希最討厭的從救世軍那裏弄來的髒兮兮的舊大衣。”他好朋友的母親說,“羅恩正處在所有的孩子都要經曆的階段,而南希卻要把他完全控製起來……這幾乎成了她的一種毛病。她要知道他整天在做什麼,到哪裏去了,去看誰了。她就這樣地要控製,使羅恩害怕。為了躲開她,他就總到我們家裏來。”
南希為她丈夫的政治前程盡心竭力,對其他事情毫無興致。大約在裏根的第二任州長期滿之前,她決定要他競選互976年的總統職務。南希作為州第一夫人嚐到的生活上的甜頭是前所未有的。她完全同他一樣,現在在踩高空鋼絲繩,靠搞政治過著興旺發達的日子。她認識到,這位同她結婚的男人具有不同尋常的演講技能,而且處於電視決定選舉的年代,他是一位適於上電視的人。她像是個擁有一匹良種馬的職業賽馬師,她要騎著她的馬走向勝利。
1974年,她參加了競選總統的計劃會議,參加這些會議的其他人有:回到裏根陣營的新聞秘書林·諾夫齊格,民意測驗人理查德·沃思林和政治工作者約翰·西爾斯,後者將擔任競選班子的總管。她慫恿邁克爾·迪弗和彼得·漢納福德離開他們在北加利福尼亞州的家,遷到洛杉磯開創一個以裏根為主要顧客的政治谘詢公司。她要讓她丈夫通過發表文章、講演和廣播談話賺大錢,同時在全國政治舞台上仍保持一種令人敬畏的存在。因而,在一周中工作的那幾日,迪弗和漢納福德兩人就同住在布倫特伍德的一居室公寓中,隻在周末回北部同家人團聚。
裏根已宣布他不再競選第三任州長,而南希則讓大家都明白他還要積極地從事政治。1972年她告訴新聞界:“我的丈夫非常關心共和黨的取向,不僅是在加利福尼亞州的而且是在全國範圍內的取向。他肯定要在決策問題上發表意見。”
1973年,她說:“在政治上他不準備做旁觀者。”
1974年,弗蘭克·西納特拉在共和黨為裏根籌集資金的集會上演出時喝道,“南希的微笑像燈塔。她看到她丈夫在白宮。”
在此期間,理查德·尼克鬆正陷入水門事件的泥沼中,而羅納德·裏根強烈地為他辯護。裏根聲稱,水門事件的密謀者不是“有心想犯罪”,而國會調查人對罪行的調查就像是施行私刑的“群氓”在行動。另一方麵南希則表示遺憾,認為闖入是“愚蠢而又愚蠢的、不道德的、非法的事情”。她說她為尼克鬆感到非常惋惜,但又責怪他使人們的精神消沉。“這絲毫不能振奮人心,而隻能在美國人民中助長玩世不恭的態度。”她說,“人們普遍感到不安、心煩和消沉。他們覺得失去了依靠,而且受到了傷害。問題就在於無法擺脫這些情緒。得不到寬慰……我希望他們提出彈劾動議,並通過這項動議來了結這件事。作出了決定就能得到寬慰。”
美國最高法院迫使尼克鬆交出錄音帶,從而毫無疑問地暴露了總統曾試圖阻撓最高法院行使權力的意圖。為了避兔自己受到彈劫的屈辱,尼克鬆於1974年8月8日辭職——這是第一個這樣做的總統。10個月之前,斯皮羅·阿格紐因任馬裏蘭州長時犯有刑事罪,不光彩地辭職。尼克鬆任命國會少數黨領袖傑拉爾德·福特擔任他的副總統。現在福特宣誓就任第38任美國總統。他選擇了納爾遜·洛克菲勒擔任他的副總統。一個月後,福特同意給予尼克鬆完全的、自由的和絕對的寬恕。羅納德·裏根對此完全支持。
在任命自由派的紐約州長擔任他的副總統時,傑拉爾德·福特使他黨內的保守派對他疏遠了。而南希·裏根則較前更加深信:1976年是她丈夫競選總統的時機。但是羅納德·裏根還沒有完全被說服。他的很多顧問都告誡他,不要向一位在職的共和黨總統挑戰。這位總統正在努力使全黨在蒙受水門事件恥辱後團結起來。堅定的裏根支持者,如政治顧問斯圖爾特·斯潘塞,美國音樂公司的塔夫脫·施裏伯,裏根的私人顧問團的頭頭亨利·薩瓦托裏,也都支持福特總統,但是南希竭力朝另一個方向使勁。她貶損福特,說他像“一個官氣十足的小官僚,其實隻不過是一名眾議員,從未在全州級選舉中證實過自己的能力,隻不過因為運氣好當上了一名看守總統。”她告訴她的丈夫,他們已做好競選準備,而且應該利用現在的時機。裏根已經安排好每天5分鍾在辛迪加聯網的廣播節目、一篇報紙專欄和有利可圖的講演,以便使他保持在政治的最前台,但是他對時機有疑問。因此南希就去求助於星相術。
最初她對華盛頓的占星術士瓊·狄克遜印象很深。1956年瓊曾預測一位民主黨人將贏得1960年的選舉,但他將在任內遭到暗殺或死去,“盡管不一定在他的第一屆任內”。南希堅持讓她的丈夫每次去華盛頓時都與狄克遜太太私下相會,他每次都是在五月花一飯店與這位占卜者坐下來進行秘密會晤的。她斷言他最後會住進白宮。由於這種訪問,他每次都是信心倍增地返回薩克拉門托。
“那些年代我在瓊·狄克遜處工作,而且我還記得她和州長的每次會麵。”艾麗斯·布萊梅爾說,“在她的正式日程表上從來沒有他,因為她不願意人們知道裏根夫婦對占星術陷得有多深。南希也是這樣想的。狄克遜太太曾飛到加利福尼亞參加一個大型午餐會,她和裏根夫人手挽手地拍了一張照片。”
除了預言白宮將進入他們的未來生活之外,瓊·狄克遜之所以能使自己受到裏根夫婦的喜愛還有兩點:她支持他們的保守派政治;她從來不向他們收費。“裏根和他的太太南希是一對喜歡交際的親密夥伴。”她說,“他們來征詢我的意見。(多年來)我向他們提出過很多建議或這一類的事,但是我不認為就能把這說成是他正式谘詢我。我經常碰到他。有時我給他寫上一兩封信。我們互送聖誕節賀卡。當然,我給他提過不少建議,但都由他自己做出決定。人們不認為我是他的一名顧問,但是我向他提供意見。”
南希·雷諾茲聽了裏根夫婦談論瓊·狄克遜和她的占星術預言後,簡直著了迷,她要求州長駐華盛頓辦事處為她安排一次約見。當她在五月花飯店會見狄克遜並共進早餐時,占星術士提出為她點菜,說:“我準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於是點了一些雷諾茲討厭的並且從來不吃的、油膩而又難以消化的菜肴。當然,這使州長助手對狄克遜具有超人預見力的權威變得有些半信半疑,但是如此這般的言而未中的預見並沒有動搖南希·裏根的信心。她仍然信賴這位占星水土,盡管狄克遜曾預言過俄國會是第一個把人送上月球的國家,沃爾特·魯瑟會競選總統,以及為了爭奪中國的金門和馬祖島將在1958年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但是當瓊·狄克遜拒絕預言1976年“裏根入主白宮”時,南希的幻想完結了。
“我看你還不能當總統,”這位占星術士告訴裏根。“我看見你在這裏坐在加利福尼亞的政府辦公桌前,正是因為你坐在這張桌子前,華盛頓那邊才會做出一些正確的事來,但是不該由你去那裏辦這些事。”
因此,南希就去找其他占星術士——一個能對她說些她愛聽的事情的人。電視談話節目主持人默福·格裏芬覺得他和南希有一種特別的緣份,因為他們的生日相同,於是把她介紹給瓊·奎格利,一位舊金山的星相家。但是奎格利也說在最近的星座上看不到裏根的總統職位。“對他的1976年競選,我做了一些占卜,”她說,“但是我知道那是搞不出名堂來的。”
最後,南希找了裏根夫婦的好萊塢占星術士卡羅爾·賴特,他說自己是“愛交際的寶瓶星”。他數點著他的重要主顧,他們中有馬林·迪特裏希、卡裏·格蘭特、格雷斯·凱利、阿倫·達爾、蘭納·特納。彼得·勞福德、迪克·鮑威爾、格倫·福特、蘇珊·海沃德——他們當中許多人如不與這位衣冠楚楚的矮個子事先商量,是不會簽訂演出合同、出門旅行或者結婚的。他的床頭放有他特別喜歡的顧客的星相圖,這樣他就可以處理他們深夜打來的電話。“他們需要我。”他說,“就像他們需要醫生一樣。”
羅納德·裏根作為州長曾給卡羅爾·賴特簽發了一張官方的表揚信,賴特把它裝入相框,掛在辦公室裏。州長公開承認他對占星術有興趣,特別是賴特的占星術。後者經常拜訪裏根夫婦,到他們的家或牧場去。“南希和我一直是卡羅爾的好朋友,因此我們對他(在他的專欄裏)講的話總是很感興趣。每天早上我們從中得到樂趣……”
賴特的黃道十二宮聚會在好萊塢是有名的。“所有的明星都去那兒——朗達·弗萊明、希迪·拉馬爾、貝蒂·格拉布爾”。阿倫·達爾說,“舉行雙魚座聚會時他的遊泳池中有許多魚遊來遊去,他為我舉辦的雄獅座②聚會祖來了一頭活獅子,辦雙子座聚會時他找來一對對雙胞胎在那裏排隊。”他根據占星學給不同星宿的客人分別食用對他們合適的菜肴,如肉和土豆是給月童的;檸檬餡餅是做給愛吃果子餡餅的白羊座客人的;辣味紅胡椒是供應熱情的天蠍座客人的。賴特每次邀請500位客人參加每月一次的聚會,這種聚會舉行了150次。從他的照片檔案中可以看出裏根夫婦是常客。
賴特每星期二晚上辦班講授占星學課。50年代與60年代初,南希·裏根定期去上課。在占星學的運行扣結合方而她已成為專家。莫林·裏根後來成為賴特夜校班的正規學生,曾考慮當一名占星學教師。
“我們的辦公地點在卡羅爾的洛杉磯家中,北柯鬆街1801號,位於好萊塢大道的上方,他在那裏經常會見南希。”卡羅爾·賴特的私人秘書說,“他告訴我她打電話來了——訂約會時她用的名字是南希·戴維斯,盡管卡羅爾管她叫‘月童’——讓我照顧一下,並且在門口接接她。於是我就站在和諧廳門口等她。由專職司機駕駛的紅色達特桑牌汽車停下來,一位身著黑色製服的男司機為她打開汽車後座的門。她走了出來,戴著太陽鏡並用頭巾把整個頭都包起來,以兔被人認出。那是頂滑稽的。在她按鈴之前我已把門打開。她說:‘我是南希·戴維斯。’我想她真以為我不知道她是州長的妻子。當然,我什麼也沒有說,把她引到卡羅爾的客廳,他會見顧客的老地方。
“那一次談話的時間相當長,談話當中他呼喚我送茶。我給他們端去了,在我出來後他沒有把門完全關上,因此我可以聽到他們的談話。南希小聲地抱怨說:‘為什麼我們必須等待?為什麼我們現在不能進行?’卡羅爾要答話,但她根本不願意聽,逼著問他:‘為什麼我們不能?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離開後,卡羅爾已疲憊不堪,癱倒在椅子上。‘她把我折騰垮了。’他說,‘我敢發誓,總有那麼一天她的聲音會把我遇瘋的。’卡羅爾告訴我裏根夫人想讓她的丈夫在1976年競選總統,但是他(賴特)告訴她時機不合適。‘我告訴她,從占星術上看,羅尼在公眾的眼中這一年流年不利,’他說。‘她就是聽不進去。可憐的南希,她是一個月童,可她完全被她的家庭和丈夫給占據了。她決心要讓他去幹。我使勁告訴她,這樣幹結果不會好,但是她不聽。我告訴她時來運轉的日子就要到了,但是她一定要現在就進行。’”
執拗的占星術士們的多次預言都不能阻擋這位勇士般的皇後為她的順從的國王戴上國家最高職位的皇冠。“她比他更需要它,”舞蹈家一演員一導演吉恩·納爾遜說,他從1975年到1978年與莫林·裏根同居。“羅尼幹他小小的廣播節目和辛迪加報紙專欄覺得很快活。他每年賺20萬美元,他說他覺得幹這行比竟選總統要實惠得多。幹這行沒有人和他爭吵,對於一個討厭對抗的人來講,這是一個非常舒服的職業。但是當了八年的州長夫人之後,南希對權力嚐出了味道,而且她要更大的權力。因此她逼他、逼他、再逼他,直到這個可憐的家夥向她投降,並且同意去競選,她這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