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也隻是笑笑,當然明白這是玩笑話,以她的身份去哪兒討茶會討不來?別說是討茶,就是討命也是有大把人搶著送上門的。
被二人晾在一旁的花鳳飛心中卻掀起了江濤駭浪,這女人可知道她這一聲“師兄”的分量?普天之下,能稱得起夏枯一聲師兄的怕是隻有回生穀那一位了。
二人之間的親昵不似作偽,那麼……越想越心驚,這年輕女子便是那回生穀的穀主麼?
說到這回生穀,非門非派,卻在江湖上擁有近乎超然的地位,甚至是高坐龍椅的那一位也要敬著捧著的。隻因這一穀的人都是神醫,穀裏隨便一個弟子也是在江湖上擁有極高地位的人。人生在世,哪會沒病沒痛的,跟回生穀過不去豈不是跟自己的命過不去嗎?所以說,回生穀這振臂一呼會有多大的影響力便可想而知了。如若不是回生穀避世不出,哪裏會有同樣以醫藥聞名的神藥宗呢。
這位穀主似乎更神秘一些,隻說到了這一代,穀主是個女人,可是老是小,是美是醜卻不得而知,甚至連個名字都未曾流傳出來。
隻是昔日夏枯與友人吃酒時曾言,他師門有一師妹,乃回生穀穀主,一手岐黃之術猶在他之上。這話不知怎的流傳開來,深知夏枯為人的便暗自心驚,想著如何結交一番,也有不屑一顧者卻是衝著回生穀也要討好。
事後夏枯也知自己酒後失言,更是不願再透露隻言片語。也不會有人敢因此而惹惱了他,便不了了之。
花鳳飛麵上的震驚遠遠不如心底的那番波濤洶湧,不過,轉而一想,對百草的興趣反而更濃了幾分。
隻是眼下,還是給八哥療傷重要。“夏兄,冰心草我帶來了,不知何時……”花鳳飛與夏枯有些交情,直呼杜兄也未見夏枯反感。
“火蟾蜍?”未等夏枯開口,百草便挑眉問道。
“正是。”八哥正是被火蟾蜍所傷,毒以攻心,非常人能解,這才不得已求了夏枯。
夏枯領了二人來到另一間竹屋,一方竹榻之上,躺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那男子雖是中毒之態,蒼白中泛紫的麵孔卻將絕色二字完美演繹。本是極其妖孽的一張臉,配上那薄唇更顯陰柔,倒是輪廓剛毅,眉形微挑,恰到好處地中和了陰柔與陽剛。百草腦海中不自覺蹦出評價極高的四字,“郎豔獨絕”。
百草上前摸了摸脈,一臉凝重,“你早這毒並非尋常的火蟾蜍之毒?”這是問的夏枯,然而一旁的花鳳飛確實白了臉,“此話怎講?”
夏枯又看了一眼榻上之人,才道:“令兄身體早有一味慢性毒,本來這毒發作了也無大礙,可再遇上火蟾蜍已足以致命。”
花鳳飛一張俊臉冷了又冷,看來,這布局之人早就有所謀算了,該死。隨即又安下心來,既然夏枯早就知道,想必已有解救之法。
夏枯將冰心草放入男子口中,又操起金針在男子的周身大穴走了一通。“如此,便可吊命三月,我要去尋剩下的幾味藥,少則半月,多則一月,期間,這二人便拜托你了,師妹。”
一聽夏枯要走,花鳳飛忙道:“此等事,交與我們便是,不勞夏兄費心了。”
夏枯淡淡地瞥了花鳳飛一眼,潑下一盆冷水,“剩下的,你拿不到。”說完便不見了蹤影。
花鳳飛摸摸鼻子,敢情弟兄們費心勞力得來的冰心草還隻是最好找的了?
夏枯確如百草所言那般,早已覺出這毒不同尋常。因此才讓花鳳飛等人去尋那冰心草,不過卻也隻是用來吊命罷了,若非如此,這中毒之人是絕對熬不到製出解藥來的。可以說,這男人活命與否,端看能否尋來冰心草了。至於剩下的藥材,確實不是他們能尋來的,隻能自己親自走一趟了。
百草在屋中望天,師兄還是,一提到救人就變了個人,唉,被抓著當壯丁也不知是第幾回了。算了。也不理花鳳飛,找到師兄的房間寫了幾封信,招來鷹兒送了出去,便開始了睡覺大業。
接下來的幾天,百草像是例行晨昏定省一般為男人摸了脈,便貓在屋裏補眠或是練功,讓花鳳飛親近美人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今天確是有些特別的,那個昏睡了許久的男人他醒了。
百草放下男人的手臂,打量著,心理讚歎他的意誌力強大。毒入心脈,他卻硬是強迫自己清醒了過來,這是隻有絕世高手才擁有的警覺。
又想到這男人呼之欲出的身份,魔宗的大當家,宗政。心下已有了一番計較,卻又有些猶疑,索性,拋下二人,出了屋子。
“無業鏡宮麼?”百草截了竹子,細細雕刻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