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行知將車停在張富酒樓下麵,一行人走了下來,隻見馮正指著不遠處,悄悄朝許行知道:“看,那輛雷克薩斯就在這,咱們待會找機會砸了他,怎麼樣!”
許行知嚇了一跳,這人比自己還愣頭青,到底怎麼混進來的?不像是吃公家飯的小吏,倒像是吃百家飯的流氓,幾十萬的車說砸就砸?隨即又曬然一笑,二者倒有相通之處,公家人靠幾億納稅人的錢養著,吃得可不止百家飯。
對於馮正的提議,許行知自然是一概不理,要是自己沒兩天又惹事,估計老許會抽死自己,再說,老許已經在常委會上放出了話,現在若是丟臉,那就是丟老爹的臉,許行知雖然不在乎自己的顏麵,但也不想老許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抬不起頭來做人。
見朱國濤樊明石等人沒有注意這邊,已經進了張富酒樓,許行知也悄悄道:“不一定要砸了,戳破輪胎也行。”他隨意開了個玩笑,說完這句話,也不管馮正是不是真的要幹,就大步進了酒樓。
隻要不是腦子有問題,都不會去幹這事,不過,若是能懲戒一下陳四毛,又能讓馮正背黑鍋,那就是再好不過了,反正他對馮正這廝沒也沒什麼好印象。
走到前台詢問了一下朱國濤訂好的位置在哪,正好撞見張富。
張富張大了嘴巴準備喊他,許行知將一根手指豎在了嘴前,示意他不要聲張。
“嗬嗬,要吃什麼喝什麼,盡管點,七折……”張富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他也注意到有個青年人緊跟著許行知進來,便心領神會的不多說話了。
馮正跟了過來,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李立本卻從樓上找了下來:“馮正,你倆在幹啥呢,朱局長和樊主任還在等著!”
馮正便閉上了嘴巴,隨著李立本一起上樓。
朱國濤果然沒有吝嗇,點了滿滿一桌子的招牌菜,羊肉鮮菌湯、清炒地鮮、爆炒驢肉等等,還有特色的用砂鍋盛的藥材燉老母雞,酒水是茅台、張裕紅酒、健力寶汽水,根據口味各取所需,雖然徐源縣的工業局沒啥油水,但他畢竟是一局之主,怎麼樣也虧待不到他身上來。
這一頓算是工作餐,也算是私人餐,不然也不會準備汽水了,幾杯“歡迎計經委同誌”“一起工作多多關照”之類的敬酒語過後便沒人再勸酒,因為大家都餓了,埋頭對付這一桌。
馮正本來有些看不上這縣城的土菜,不過在嚐了半碗母雞湯之後,也終於忍不住讚歎起來:“樊……樊主任,這湯味道真好!”雖然有餓了的原因,但這老母雞湯味鮮美,不油不膩,不甜不鹹,老母雞早已肉鬆骨酥,不會丟失撕咬的樂趣,也不會太難咬,加上枸杞山藥等藥材,更加將各種鮮香味給煨了出來,味道著實不錯。
許行知注意到這馮正凡事都喜歡叫一下樊主任,莫非他對樊明石有情意?想到這裏,許四哥難免渾身泛起了寒意。
馮正很快就解決了肚皮問題,他也是毫無顧忌的人,打了個招呼說去洗手間,也不待回答,便直接走了出去。
樊明石歎氣道:“這小子沒一點禮貌!”
“人有三急嘛!”朱國濤笑了笑,表麵上看似都不在意,其實這幾個小時下來,他心裏早因為這個姓馮的憋了一肚子的火了,眼裏還有沒有領導?麻痹,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