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脆弱的女孩,在雙親離去的打擊下,無依無靠,身處這個物欲橫流如大染缸一般的社會中,哪能獨善其身,得知這個消息的許行知蹲在角落裏,像個小孩一樣放肆大哭。
誰會想到,一場爛醉之後醒來,時光倒流回了十五年前,這一切都從來了!隻要趕在母親前往徐源縣之前攔下她,這些悲劇都不會再發生。
哐當!
許行知腦袋裏電光石火般的閃過這些念頭,狠狠摔開宿舍門,玩命的狂奔下樓。
剛跑出宿舍大樓就被玩得好的朋友趙亮給攔下,問去不去打球,許行知心急火燎的哪有時間搭理這茬,連說幾聲抱歉甩開了他,又折回來問。“現在幾點?”
“兩點!”這哥們低頭看了看新款電子表,見許行知臉色變白繼續狂奔,頓時有點莫名其妙,大聲喊道。“行知,你去哪啊?”
許行知耳邊勁風呼嘯,他甚至來不及看這哥們長啥樣,時間就是生命,在慘案發生之後的十幾年中,他對這句話有極深的體會。市裏往徐源縣每天隻有早晚兩班車,早上九點和下午一點,如此算來,母親已經在客車裏待了將近一個小時了,這一個小時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敢想象。
若是沒能及時阻止,悲劇則將再次重演!
這個時期的安遠大學宿舍還沒有公用電話,想打電話得去學校小商店,許行知一口氣跑到小商店,伸手就去摘話筒,被商店老板娘一手攔住,橫眉怒喝道。“哎,你這小青年後麵排隊去,懂不懂規矩啊!”
“這小子誰啊,挺牛比的!”
“喂,你這男同學怎麼這樣,插女生的隊!”一名女生語氣鄙夷的開口了。
排隊在後麵的同學很不滿,大聲的要求他走開。
許行知耐著性子朝眾人道。“對不起各位同學,我家裏出了重要的事情,人命關天,必須馬上打電話。”若是有熟知許行知的人在這肯定會大吃一驚,許四哥哪裏有這麼好的脾氣了?若不是重生了,他此時必定大發脾氣甚至動手揍人,也是後世十幾年憋屈的經曆把他的毛躁脾性給磨平了,否則哪裏會這麼耐心去解釋。
一個羅圈揖下來,讓其他人足以見到他的歉意,人家是真有事,就等下吧。
老板娘長著一張尖酸刻薄臉,她可沒這麼多善心,手往櫃台上一放。“先給錢。”
“會少你這點錢?”三番四次被阻擾,時間一點點被延誤,許行知真是惱火的不行,連忙往身上一摸,心中暗叫一聲糟糕,換了一件外套,忘記帶錢了,許行知望著老板娘,表情有些僵硬,麵對著這個刻薄的更年期婦女,他真不知道開口能否有用。
“你要說沒帶錢?那不好意思,請回去拿吧!”老板娘拿話嘲諷道,一臉的雀斑像是要都擠到那高聳的顴骨上去。
就在許行知難堪之際,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我來給。”
在他身後站著一個黑直長發的女同學,正低頭在時下最常見的軍綠色的帆布書包裏拿錢,等她抬頭,許知行剛好回頭撞見看見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精致麵容。
“張韞,是你!”許知行大吃一驚!
女同學見許行知呆住了,像是平常經常遇到一樣,並不為他的愣神感到奇怪,嘴角莞爾一笑。“隻是去年暑假在院裏見過一麵,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PS:韞,yùn,第四聲,石韞玉而山暉。——陸機《文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