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誰願悲劇重演(2 / 3)

正是許增生性子太過剛強,才使得底下人怨言滿腹,堂堂一群副處級、正科級的官老爺們,連一點特權都沒有,這工作還幹的下去?嚴於律己沒有錯,可一旦擋了多數人的利益,不知輕重,就不符合官場規則了。

兩袖清風難做官,不懂官場三味的領導終究難以服眾,你占著財政局這麼大一個茅坑,卻一點糞水也舍不得漏出來,底下的人手裏不肥哪能沒有異議?

許增生的這次貶職,雖然有站隊錯誤的原因,但未嚐不是擋人財路所造成的後果。

幫忙收拾好行李,再送夫人到車站,看著她上車,許增生才一步一搖悠閑地往財政局走。

……

而這個時候,許行知才剛剛睡醒,他費力睜開了眼睛,望著頭頂的木板床,突然臉色一變,四下打量周圍的情況,嚇得他一下從宿舍的雙層鐵床上滾了下來,腦袋砰的在水泥地板上撞了一下。

哎喲!

這一跤摔的夠狠,許行知揉著腦袋站了起來,拿起床頭的一本書翻了一下,臉色又驚又疑,這才確定這不是做夢,他怎樣也沒想到,一場陪領導的酒局下來,居然回到了十五年前!老式的大學宿舍,木質門窗,水泥地板,還有鏡子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出現的二十歲少年臉,居然在此刻,再度出現了!

一切,都回來了!

許行知不敢相信,習慣性的去摸手機兜看時間,卻落了一個空,隻摸到一張紙條,展開一看,上麵寫著一行娟秀的字跡:小知,今天早點回家,媽要把衣物搬到徐源縣去。

短短一句話,他卻在心裏一直默念了十幾年,刹那間,無數的回憶湧上了心頭。

噗通!

許行知雙膝一軟,淚流滿麵的跪坐在地上,喃喃念道。“九五年,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

在九五年的這個秋天,父親許增生赴任的前一個星期,本來說好是自己陪同母親周麗嫦一同前往的,但是自己在和同學的聚會中喝醉,就沒有回去。

周麗嫦在獨自前往徐源縣的途中,遭遇了歹徒攔車搶劫,車上乘客不多,在明晃晃的刀子脅迫下,眾人屈服的交出了錢財。母親則被幾名歹徒拖出了客車,麵對這一切,無人敢動手阻止。

周麗嫦錢財攜帶不多,歹徒心生不滿,對她實施了慘無人道的毆打,身心飽受摧殘的周麗嫦,在這個夜晚死在了荒郊野外,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發現。

“為何自己沒有一同前去?”許行知無數次痛苦的反省。

而這僅僅隻是許行知噩夢的開始。

妻子被辱致死,許增生哪裏能忍!剛剛上任,第一把火就燒到了縣客運公司和縣公安局,相關負責任人一概追究責任、撤銷職務,歹徒被抓獲之後,許增生曾強力要求法院對一幹犯罪分子判處極刑。

此事過後不足三個月,市委市政府認為許增生的精神狀況不足以勝任.縣長這項工作,將其調往徐源縣政協,坐了兩年冷板凳後,許增生因為常年飲酒過度突發胃癌,僅僅一個月便鬱鬱而終。

一場慘案導致家破人亡,許行知兄妹也受了極大的打擊,妹妹高考失利後隨同班姐妹南下工作,他此時已經在父親昔日屬下的幫忙下,安排進了民政局工作,整天小心奉承,陪喝擋酒,無暇顧及妹妹許媛,後來才得知她已經在從事迎來送往的“服務”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