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梅婕妤提醒,意遠大概永遠也不會猜透玉嬪和梁雲湄的意圖。
她早就應該想到,梁雲湄是一個占有欲那樣強的人,她定然不願屈居人下,渴望成為這深宮中的第一人。
“玉嬪許若茵的伯父許靖是蕭勇麾下猛將,父親許渭也是蕭勇一手提拔上來的。若是讓他們知道這位小主已經在策劃反自己的主子,隻怕要氣壞了。”
意遠靠在貴妃椅裏的秋香枕上,“人都是有野心的,蕭氏氣數已盡,他們想借此機會取而代之也未可知。”
雨瑉眼前一亮,“這麼說來,其實蕭蘭韻並不成氣候,你真正的敵人是那些躲在暗處想借此機會漁翁得利的女人?”
意遠沉痛地揉著額頭,“我沒想視任何人為敵人,也不想讓後宮不得安寧。”
雨瑉聳聳肩膀,“你現在是萬千寵愛在一身,皇帝都不臨幸別人,她們自然怨恨你。你不將別人當做敵人,可別人卻視你為仇敵。”
“皇上已經派恪王前往北境,有意收回北境兵權,那些北境將領怎麼會沒有把這些看在眼中?莫非,玉嬪的家族真的做好倒戈的準備了?”意遠皺眉沉思,“不行!我要去乾清宮一趟!”
她驟然站起身來朝外走去,子蘭尚且反應不及,追上去道:“小祖宗,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不能那麼快站起身!您等著,奴婢去安排車輦,您不能走過去。”
意遠卻不聽話地擺手,“不必了,子蘭姑姑,我出去散散步也好。”
子蘭尤不放心,跟著她一同前往。隻要她的步伐稍微有些快,便會被子蘭給拉住。意遠忽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小孩,無論做什麼,她都不放心。
走了將近一炷香的功夫,她們才到乾清宮。邁進勤政殿後,弘晟又殷切無比地扶著她坐到了禦座裏,令一眾宮人豔羨無比。
“你今天怎麼過來了,不是說了麼,以後若無事就不要到處走動了,朕會每日到翊坤宮去見你的。”他蹲下身,貼著她的小腹聽動靜,“朕如今也知道父皇當初為何那樣喜愛弘佑了,因為弘佑從未出生起就被寄予了太多的愛和希望啊!”
意遠紅透雙頰,攙住他的胳膊,“主子爺快請起吧,他是小輩,怎麼能讓父親行這樣大的禮。”
弘晟讚同地點了點頭,站起身坐在了她身邊,“朕看你麵色紅潤,想來沒什麼大問題吧!”
意遠含羞低下頭,“暫時沒什麼事,就是整日在宮中太憋的慌了,你要是能多陪陪我就好了。”
弘晟忽然發現她自懷孕後溫柔了許多,也對他更加依戀,每次見麵都要埋怨自己陪她的時間不夠多。他以拳抵唇輕咳一聲,“朕都多少天沒在乾清宮獨宿過了?夜夜陪著你,你還不滿足?”
“算了。”意遠沮喪地歎氣,“今兒我過來,是為了另一件重要的事。今兒梅姐姐來看我,無意間說起了玉嬪一族,皇上是否想過,他們心懷鬼胎,想趁著這個機會取代蕭氏?”
弘晟捏了捏她有些發胖的臉蛋,“朕說過你多少次,要安心養胎,不準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倒好,從來不肯聽話,都開始替朕操心朝廷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