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晟不怒反笑,“所以你就來利用朕,然後欺騙永晝?南陽!你何時變的如此可怕了!你可知你在謀劃的一切可以毀掉四個人!”
南陽長公主吞聲飲泣,右肘撐著額頭,“弘晟,你是站在巔峰俯視蒼生的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失去權力和地位的下場。”
弘晟聽不懂她的意思,皺眉問:“這和你利用朕有什麼關係!”
“弘晟…你可知這些年我受了多少委屈?我要做那個家的主人,我不想再看別人眼色行事,我必須把屬於我的牢牢抓緊在手中!”
她的話語中盡是狠辣的意味,令弘晟略有震撼。他知道這些年發生在她與魏國公府太夫人之間的不愉快,但不曾想矛盾已經如此之深。
魏國公徐永晝和南陽長公主宇文流螢本是青梅竹馬,再加上太後是魏國公的親姑姑,所以這門親事很被雙方看好。成婚伊始,永晝和流螢自然是恩愛非凡,流螢孝敬太夫人,太夫人也很喜歡這位兒媳。
而隨著年歲漸長,流螢多年無所出,一切也就不再像最初那樣了。
太夫人信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所以希望親兒永晝能娶一房妾侍延續血脈,然而流螢畢竟是皇長公主,地位尊貴非凡。再加上那些年弘晟對流螢錯情執著,暗中敲打永晝,不允準其納妾,事態便漸漸複雜了起來。
弘晟知道她長期處於那種環境下,心態已經不再像原來那樣平和,遂輕聲道:“你是皇室長公主,沒人會威脅到你的地位,這一切不過是你臆測出來的。朕會找合適的機會宣見永晝,和他好好談一談。”
“……”
“但是,朕希望你不要再在歧途走遠。你這一生愛的都是永晝,而不是朕。朕如今有了意遠,也絕不會再思戀別的女人。”
“……”
“為了我們大家著想,南陽,請你適可而止。”
弘晟自覺已經將話說的清楚無比了,他不願多留半刻,遂起身離去了。
這次的事愈發讓他覺得,如果不鬧出點事來,他都不知道這世事能荒唐到什麼地步。
原來從意遠出現的那一刻起,南陽已經感到了危機。因為在那之前,她總覺得弘晟是她的最後一條退路,畢竟弘晟癡情於她。而當另一個女孩出現在弘晟身邊時,弘晟看她寵溺的眼神令她覺得恐懼,也許這條退路即將被封死。
所以,她不擇手段地想毀掉意遠,利用薛月瑩來挑撥關係便是如此。
弘晟看到弘霖從齊州寄回來的那封書信時,已經是乾清宮事發後的第五天。
他潦潦寫了一封回信,交到暗衛手中,“親手將此信遞交到弘霖手上,告訴他靜妃這一懷孕,前朝後宮的風浪都要開始撲起來了,讓他務必盯緊了北境。”
“卑職領命!”
弘晟望著紅菱窗外積綴成一團的烏雲,慨然道:“大周要風雲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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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眨眼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金陵也從早春進入暮春,早先盛開的玉蘭等花期已過,花瓣落了滿地,唯有春鳥仍嘰嘰喳喳地站在屋簷下的梁柱上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