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十多天了,弘霖都沒能好好睡個安穩覺了。自那一天混混沌沌出宮之後,他就像丟了魂兒一樣。直到清醒過來,他才意識到不能就這麼算了。所以,他後來又進了兩次宮,隻不過連乾清宮的大門都沒能邁進去。
皇帝拒見,他總不能硬闖。
現在,他滿腦子裏想的都是意遠,唯恐皇帝那個缺心眼的把她給寵幸了。
為此,他又費盡心力地收買宮中奉職的太監,隻為得到一點關於她的消息。不過,宮中的人尚且沒傳來靜嬪被寵幸的消息。反倒是聽說,她又被下旨重新賜住長春宮了。
莫非皇帝良心發現,擔心自己為情所困,故意把她晾到一邊,等找個機會再塞給自己?
如果真是那樣,那就最好不過了。
正這樣想著,門外忽然跑過來一個小廝,雙手舉著名帖道:“王爺,宮中的禦花園總管趙永清大人求見。”
弘霖聽到來人的名諱不禁愣了下,自己從來沒和這位總管太監有過交集,他這會兒登門拜訪是為了做什麼?
他走過去接過了名帖,翻看瞄了一眼道:“請他到正廳敘話。”
弘霖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裝,朝正廳走去。擱在往常,他才懶得去見宮裏的總管太監。但現在不同了,心裏記掛的人在宮裏,他巴不得能從這些人嘴裏套出一點兒關於她的消息。
趙永清遠遠看到弘霖走過來,主動上前遏禮道:“奴才見過恪王爺。”
弘霖聽到他那又尖又細的嗓音還略微有些不適,但臉上卻極力表現的很自然,朝著座椅擺了擺手道:“總管不必多禮,今日到我府上來有何見教?”
趙永清知道像恪王這樣的皇室貴胄素來瞧不起他們這些斷了子孫根的人,所以聽到這般客氣的話還有些詫異,“奴才怎敢到王爺府上談見教,隻不過是受人之托,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弘霖瞧了他一眼,“受誰之托?”
趙永清回頭看了看守在正廳門口的王府家奴,湊近些道:“一位姓寧的姑娘哇。”
弘霖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將正廳外的家奴都趕走,關上大門後,祈求般地問:“雨瑉?她讓總管捎什麼信?”
趙永清皮笑肉不笑地道:“奴才也不懂寧姑娘話裏的意思,就原話告訴王爺吧!她說,她很餓,還很冷。”
“沒了?”
“沒了。”趙永清攤手道。
弘霖的大腦飛速轉著,思考著這幾個字的意思。雨瑉是她身邊的大宮女啊,怎麼會說自己又餓又冷,莫非她們在長春宮被人欺負了?
“趙總管,靜嬪遷居長春宮時,你可曾聽說內務府司派人去修繕清掃?”
趙永清搖了搖頭,“奴才正好有同鄉是內務府司的掌事,前些日子還聚在一起喝酒來著。要是內務府司有修繕宮殿這樣的大活兒,他早忙活地腳不離地了,哪兒還能悠哉地出去喝酒啊。”
弘霖聽了這話,瞬間就想通了。長春宮廢棄已久,如果內務府司不派人去修繕清掃,那肯定就是她們自己整修的了。內務府司這樣不把人放在眼裏,隻怕六局的人也在克扣她們的用度體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