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遠側身望去,隻見窗戶上映照出兩個人的影子。
“誰在那兒!”
“姐姐,是我。”聲如鶯啼,婉轉動聽,讓人忍不住聯想出翩翩佳人的模樣。
“你是...?”
“我是雲湄。”
言罷,門鎖被咣當一聲打開。意遠望去,隻見一位二八年華的少女站在門口。她身著鵝黃錦繡小襖,下著淡粉桃花襦裙,一支桃花玉簪襯的瓜子臉愈發標致。
“姐姐,快跟我來,我送你出去!”
梁雲湄輕步走了過來,意遠不得不感歎,果然王公貴族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樣。那步伐,可真稱得上是“淩波微步,羅襪生塵”了。
梁雲湄抓住了她的手,但被她掙脫開來。並不是她多疑,而是對梁國公府的人,她不應該有任何的信任。
“你為什麼要放我出去?”意遠一開口說話,雙頰就紅透了。她從未如此討厭過自己的聲音,沙啞粗礪,哪裏像女孩子……
梁雲湄雙臉也紅透了,格外嬌羞地說,“大姐不知道嗎?母親把你關在這兒,就是為了讓你頂替我進宮啊!”
“…”
“我想進宮。”
這倒令意遠有些意外,她和梁國公府斷了來往已經有十年,並不知平日裏秦玉蓉和梁雲湄母女關係如何,但照前幾日秦玉蓉聲聲“寶貝兒”的喊,應該也不是很差。
但此刻,梁雲湄竟然在和自己母親作對。
“沒時間了,姐姐!等會兒讓那些小廝醒過來,你就走不了了!快跟我來!”
梁雲湄拉著意遠就往外跑,丫鬟在前麵探路。那間柴房本來就在府院的角落裏,拐過幾個彎後,終於到了一處大門。梁雲湄深深望了意遠一眼,走過去把門栓放了下來。
待她推開門,卻見,秦玉蓉和一群家奴正站在門外,顯然是早就在這兒等著了。
“母親?!”
秦玉蓉寵溺地望了她一眼,走過來把她拽到自己身邊,“乖乖寶貝,你是從母親肚子裏爬出來的,母親還能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聽母親的話,現在回你房裏歇息。”
“不要!母親!”梁雲湄直直地跪了下去,牽著秦玉蓉的裙角哭泣道,“雲湄自從在惠陽長公主生辰宴上見過皇上,便篤定了心意,此生一定要進宮!雲湄自認才貌俱佳,此次秀選被選中也有七分把握。可母親,您為什麼連這個機會都要剝奪?”
“我的傻女兒啊!皇上是什麼人?九五之尊,睥睨天下。他現在就有三宮六院,妃嬪無數。將來,他身邊的女人隻會越來越多。你以為,你在他眼中能算什麼?”秦玉蓉苦口婆心地教導,“此番是皇後下懿旨,卻沒有說明要給什麼名分。若她隻封你一個才人,你在那群芳之中又算什麼啊!”
“我才不稀罕什麼高位,隻要能陪在皇上身邊,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梁雲湄堅決地道。
秦玉蓉知道和她說不通,再費口舌也無益,於是幹脆吩咐身後的家奴,“把二小姐帶回她的房間,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她出來!”
“是,夫人!”
梁雲湄就這樣被強行帶走了,意遠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機會跑出去了。於是,對著秦玉蓉道,“夫人,我有問題要問你。”